兩人對望片刻,李星然正要扯出個笑容打招呼,那女子先開口了。
“星然?”
李星然當即愣住了,這稱呼她在原世界裡聽了許多年,卻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聽到,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她不确定道:“許祎?”
兩個人都頂着一張陌生的臉,卻準确叫出對方的名字,這種感覺很不好說。
沉默半晌,兩個人同時舉起左手,兩隻一模一樣的銀手镯分别帶在她們的手腕上。
确定了對方身份,李星然頓時不淡定了,上前拉住許祎,“你怎麼來這了?你的臉,還有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你先扶一下我。”
許祎傷得不輕,血将衣服染紅了一大片,看得李星然心一顫。
“究竟發生了什麼?”李星然着急道。
許祎卻不急,語氣如以往般平靜,道:“你先冷靜。”
可李星然冷靜不了,這個世界群魔亂舞,有多危險她是切身體驗過的,這趟渾水她趟也就算了,可現在再把朋友搭上,叫她怎麼冷靜?而且,同樣是穿進來的,為什麼許祎受傷不能複原?
許祎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深呼吸……”
這是她們在原本世界裡的習慣,遇到一些糟糕的事不好解決,她們總會跟對方說,不要着急,深呼吸,這樣做能靜下心來,而事情往往在冷靜之後就能想到方法解決。
李星然按她說的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冷靜下來。
許祎開口道:“星然,你有想過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李星然一愣,這個問題她在最開始有想過,她本以為是自己代入了女主,所以穿成女主完成故事線,可融合了這麼多本故事的世界早就跟原本的故事不一樣了,她來又能改變什麼。
隻聽許祎道:“上午你出事的時候,我很擔心,也很想救。後來出現了一道白光,之後我就到了這個世界。”
“我穿過來的地點是一個山洞,洞中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長得就跟我現在的臉一樣。她倒在地上幾乎是爬到我面前的,她說,‘求你,幫幫我,我現在還不能死’。”
李星然問:“她出了什麼事?”
“中毒了。”許祎說,“無人可醫,無藥可救。她說她有使命在身,未完成之前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個地方。所以,我們做了個交易,她将所有功力傳給我,而我用她的身份替她完成還沒完成的事。”
李星然點頭,她大概能明白許祎為什麼會答應,一是這個女孩子确實可憐,二是來到這麼個陌生的世界,如果有個合理身份,會方便很多。
“那她的身份是?”
許祎從乾坤袋裡掏出一疊本子,是李星然當年寫的小說,她從裡面抽出一本:“ 南境公主,邵如雪,離塵山弟子。”
李星然驚呼:“這麼巧。”
離塵山便是當年南無尋所入的仙門,天下數一數二的修道門派。
“那她來這裡是?”
“和親。”
“和親?”李星然又吃了一驚,“她一個人?沒有車隊?也沒随從?”
許祎搖頭。
李星然暗自扶額,這又是什麼離譜的走向。
許祎卻道:“寫在書裡可能邏輯不通,可發生在現實中,就證明有一個既定的軌迹推人前行。據她所說,南境遭遇戰事,想通過與北域聯親來獲取幫助,她是北域唯一的公主,這就是她的使命。至于為什麼會一個人,又為什麼會中毒,被誰下的毒,我也不清楚。但我能感受到,她的不甘,還有那種拼命想完成一件事的執念。我想這可能就是我能來這個世界的原因。”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李星然想到南無尋,她來到這個世界先見到了他,他是有事需要她幫忙嗎?
算了,這事以後再想也不遲,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怎麼逃出去。
“那後來呢?”李星然戳戳許祎,“你的傷?”
說起這個許祎就生氣,她不悅道:“我安葬好邵如雪,就想着先下山了解了解情況,沒想到剛出山洞就被人捅了……”
許祎跟遇襲的過程跟李星然差不多,同樣是一陣黑煙,然後從草叢中鑽出一樣東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穿透了肚子。李星然是能自動康複,而許祎是因為有邵如雪傳的功力,這才保住了性命。她同樣沒看清是什麼東西。
“他們還把邵如雪傳給我的功力都封了。”許祎說。
這……李星然大罵這群妖怪狠毒。她在牢房中轉了一圈,突然想到朝雲聖給她的荷包,既然是跟妖怪串通好的,那送她荷包這個舉動明顯多餘,也就說明荷包裡可能放了别的東西。
她掏出荷包,隻見其中放了一個由黃紙包成的正方形的東西,果然有異,她小心翼翼打開,黃色的方塊?
她嗅了嗅,味道刺鼻。
“這是……硫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