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父子此刻都在睡夢中,聽見六郎的叫喊聲,一個個都從睡夢中驚醒,慌忙穿上了衣裳,跑到院子裡。
王秀才顫聲道:“六郎,你再說一遍,阿九到底怎麼了?”
“爹,阿九已經消失了真真一夜了!”六郎哭喪着臉說。
王秀才一聽就火了,他吼道:“那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快點去找啊!”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王家父子五人,連同何氏和勁松,一起在古廟附近仔細搜尋了起來。
翠花的爹娘和弟弟也趕到了,自動加入了尋找的陣營。
勁松一直不吭聲,可是他的臉色卻是慘白的。
他先是來到土地廟裡,将廟堂每個角落都搜尋了一番,然後又沖出來,對衆人道:“她就是從這個廟裡往家裡趕的。我們就在廟裡和你們家之間這個地帶仔細找,總能找到一些線索!”
此時,衆人都沒了主意,見勁松這般說,就全聽了勁松的,在王家和土地廟之間的那條小路上仔細找起來。
勁松想起阿九跟自己分别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分明是高高興興地走的,自己還目送着她窈窕的背影穿過那片竹林,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
竹林!
想到竹林,勁松心裡咯噔了一下,急忙就往竹林裡跑去。
剛跑到竹林邊,他就一眼看見給竹林當籬笆的那一圈荊棘的中間,赫然挂着一塊布!
那是一塊桃紅色的布!
勁松的心,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他上前幾步,一把扯下了那塊布。
這分明就是一塊從哪裡刮下來的布!這分明就是阿九身上穿的那件衣裳的顔色!
勁松用顫抖的手将那塊碎布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聞了聞。
一縷如蘭似麝的幽香從布裡散發出來,雖然微弱,可是,這确鑿就是阿九身上那種特有的體香。
勁松渾身的血液,瞬間變得冰冷冰冷。
現在,可以斷定,阿九遭遇了不測!
“勁松,這是——”王秀才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邊,顫聲問。
“先生,您趕快去找裡長,把村裡的人都叫來吧,我們得去搜山了,我看,八成是——野人!”
王秀才的臉,一下子也變得慘白,女兒身上穿的衣裳的顔色,他當然是清楚的。
他想了一想,立刻就大步走到殺豬匠楊喜家的大門前,砰砰地敲起門來。
楊喜開門出來,一臉的疑問。
王秀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是一疊聲地問:“楊喜,昨兒傍晚,天快黑的時候,你家四周可有什麼響動?”
楊喜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楊喜,你再想想!”王秀才一臉的哀懇。
楊喜忙問:“王二哥,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家阿九不見了,就是昨兒傍晚,在你家附近不見的!”
楊喜一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于是他忙道:“你不要急,我回房問問我家裡人,可都聽到什麼響動了!”
說完,他轉頭進屋,一會就出來了,臉色凝重:“我家二閨女說,她傍晚的時候,在院子裡喂雞,聽到周閣老的孫子周寶玉的聲音了,而且還叫得很是惶急,像是遇見了什麼事情!”
勁松一聽,立刻問:“那她當時可出去了?她看見周寶玉了嗎?”
楊喜搖了搖頭。
勁松也不管衆人,轉身就往周寶玉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王家父子緊随其後。
到了周寶玉家大門口,勁松用力地砸着大門。
門開處,一個小厮走了出來。
勁松一把抓住小厮:“你家少爺呢?叫你家少爺出來!”
“這位小爺,您找我家少爺?可真不巧,我們也準備去找他,他昨晚一夜未歸呢!”小厮忙道。
勁松冷笑道:“裝什麼裝!他莫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躲起來了!你給我滾開!”
說完,他一把推開小厮,闖進了院子裡。
一面走,他一面大叫:“周寶玉!你出來!周寶玉!有種你就出來!”
王家父子五人也一湧而入。
這時候,周府的那位管家從正廳裡走了出來。
他是認得勁松的,就對勁松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道:“何少爺,我家少爺确實不在家,他一夜沒回來,我家老太爺也急得不得了,正打算派家丁去尋找,我家老太爺請您進正廳說話,”
見勁松後面站着王氏父子,那位管家都是認得的,就笑道:“王先生,諸位少爺,我家老太爺也請你們一并進廳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