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土地廟地呆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勁松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阿九。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阿九點了點頭,順手幫他理了理衣襟。
兩人手拉手來到廟外的松林裡,此時新月初升,月光朦胧之下,風裡開始有了些微的涼意,看來,秋天是真的快來了。
“阿九,你回家還有一段路,我送你。”勁松道。
阿九知道他是因為聽了野人的傳言,放心不下,就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而行,不消片刻,就到了阿九家門口的池塘邊。
勁松這才跟她道别,自己大步踏上了村裡的官道。
阿九站在自己家的院門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順手就去耳邊摘那對藍寶石耳墜,以防家人看見了,問起來,不好交代。
誰知她左手是摘下了左邊的耳墜,右手一摸,卻摸了空。
糟了,右邊的耳墜一定是弄丢了。
阿九仔細回想着,自己一路走回來,也沒有覺得耳朵邊有什麼異常,那肯定就是在土地廟裡依偎在勁松懷裡,意亂情迷的親熱的時候,被磨蹭掉了。
想到這裡,她立刻回轉身子,乘着月色,一路小跑,回到了土地廟裡。
她将廟門大開着,在她和勁松坐過的神像附近仔細搜尋,卻一無所獲。
正在失望之際,突然,一個聲音當空響起:“你在找什麼?”
阿九吓了一跳,急忙擡頭。
卻見周寶玉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前。
阿九這才驚魂稍定,她不禁嗔怪:“周公子,你可吓死我了。”
“天才黑,又不是深夜,你怕個什麼勁兒呢!”周寶玉冷冷地道。
阿九懶得跟他啰嗦,就直接道:“我丢了一樣東西,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
周寶玉哼了一聲,伸出了他雪白的手掌:“你是不是要找這個?”
阿九定睛一看,淡淡月光下,自己的那枚藍寶石耳環正躺在他的手心裡。
她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還好,是完好無損的,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然後,她才想起來問:“你在哪裡撿到的?”
周寶玉依舊冷冷的:“當然是在這廟裡。”
“你怎麼想起來這裡?”阿九實在是好奇。
“我來這裡很久了,我在松林裡,親眼看見你和他呆在這廟裡,很久很久——才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周寶玉的語氣裡帶着明顯的恨意。
阿九的臉騰地紅了,她想起自己方才和勁松在廟裡說的話,這要是讓周寶玉聽見了,那可真尴尬了。
周寶玉看着她臉上的神色,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冷笑道:“這個廟的牆壁太薄了,我想不聽見都難呢!”
阿九登時尴尬無比,她轉身就要走。
周寶玉卻将身子橫在門前:“别走,我問你一句話。”
阿九沒辦法,隻好停下來:“什麼話?”
“那何勁松,真的就那麼讨人喜歡?”周寶玉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妒意。
阿九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
周寶玉哼了一聲:“那你再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見他的語氣裡滿是質問,阿九不由得怒火上湧,她的語氣,也變得冷起來:“我喜歡他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問?要你管?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話音剛落,她就在周寶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痛色。
這痛色,讓阿九把接下去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過了半晌,周寶玉方澀聲道:“我不過一時好奇,随口一問而已!”
阿九歎了口氣:“周公子,你人才出衆,那麼多姑娘喜歡你,我庸脂俗粉,實在配不上你——”
“哈!你在說什麼!我簡直都聽不懂!”周寶玉立刻跳了起來:“阿九,莫非你以為我對你有意?我告訴你,你可别想多了!我壓根沒那個意思!”
周寶玉的臉色有些發白了,眼裡明顯有狼狽不堪之色。
“好好——是我想多了,你沒那個意思就好!”阿九也有點尴尬,她也實在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就側過身子,從他身邊挎出了廟門,邁開大步往家趕。
她心裡有些生氣。
覺得周寶玉這個人太奇怪,跟腦子有病一樣。
可以肯定,他是一路跟蹤自己過來的。
而且,他故意聽自己和勁松的壁腳,就有點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