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喜歡重複思考毫無意義的問題。

諸伏景光清楚，就算他得出了答案時光也無法倒流給他一個挽回的機會——更别提他根本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能夠讓雙方都接受的解釋，他認識石井一輝，但卻直到對方死去才瞥見底下的一之濑朔,陽光不着調的神偷警官，外熱内冷的水廠雅加泉，桐鄉望的死亡在他的朋友身上留下了無法容忍的殘缺，他沒有喝酒，卻抱着月亮就那麼沉了下去，水面上平靜地讓人悲傷。

“...我不知道，”在短暫的沉默後，降谷零是第一個開口回答的，“說實話，在知道他不是石井一輝的那一瞬間，”他苦笑一聲，公安卧底的生涯還是讓那個熱血正義的警校生改變了許多，“我感到了害怕。”

“他離我們太近了，近到知道我和hiro的身份，知道公安的行事方式，知道警界的信息...”金發的青年的語氣幾乎是在忏悔了，“所以我想，如果他不懷好意，那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克制住地閉上了眼，“Hiro會死，松田和研二會死，班長...甚至還會牽連到我們每一個認識的人，這個結果太可怕，可我又忍不住去想...”

“但他救了我們，”萩原研二寬慰地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後者這樣袒露自己的脆弱的樣子可不多見，墓碑會制裁每一個嘴硬的人，“要是沒有朔，我會死在那個火暴火乍犯的手底下，小陣平為了給我報仇沒準也會落得和我一個下場，”松田陣平哼了一聲，“小景光也是，朔他們救了我們，不止一次。”

“即便是赝品，”伊達航總結，“其中也蘊含真意。”

此刻一陣清風吹過，帶着鮮花上的水珠抖了抖，墓碑在陽光下連冷硬的形狀都帶上了幾分溫暖，幾個大男人突然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事件發生的太突然，接着又是一連串的忙碌，直到現在才有功夫閑下來思考。

“Hagi，你說的不對，”松田陣平突兀地開口了，“要是你真的死在那個火暴火乍犯的手底下，”卷毛青年坦率地說出了那個壞結局，那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噩夢，“我絕對不會和你一樣粗心大意，我會光明正大地把那隻陰溝裡的家夥揪出來，暴揍一頓拷進監獄，之後再來你的墳墓前好好嘲笑，”對着發小瞪大的眼睛，他用一種下戰書一樣的語氣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絕對不會贊同...”

“——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哪怕失去了你，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會竭盡全力讓那個讓我失去你的人贖罪，而在一切事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