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嗎?
彩一頭霧水,就在這時手機震動兩下,點開看,居然是西間木學姐的訊息:
「彩,沒想到你和井闼山的佐久早選手關系這麼好!井闼山和稻荷崎今年很有可能在決賽對上哦,真是了不得的緣分啊」
這條是兩分鐘之前。
「今天沒多聊幾句真是太可惜了,明天的賽程結束後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壽司店!就當是滿足我的心願」
「要是有熟悉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帶來,學姐好不容易來趟東京,就放開來一起玩吧,可千萬不要想着替學姐省錢啊」
這兩條是最新消息。
彩剛準備回訊息,又想起面前的佐久早。
她擡頭的時候,佐久早正好垂眸掃過屏幕上的訊息。
“你還沒回答我。”
這個……佐久早突如其來的關注點讓她摸不着頭腦,她腦中靈機一動,“啊,莫非是那個世界的你也認識西間木學姐嗎?”
佐久早眼皮一撩,沒有答話。
不知道為什麼,A世界的彩心音和宮侑本應在成年之後才經那位西間木介紹相識,這裡他們卻已經認識了。曆史确實是可以改變的,這點再次得到證實。
然而佐久早卻更焦躁了。這種偏離本質的感覺令他感到失控,那一絲不愉快缭繞着他,和眼前閃爍的電子屏幕重合,“你就這麼喜歡交朋友嗎?”
“比個賽都要認識學姐回來,參加應援也會和其他學校的選手不打不相識,是不是隻要遇見的人,你都會把他們當作朋友?”
佐久早純黑的瞳孔裡不透一絲光線,定定地看向她。
在這樣的眼神下,彩的心髒一陣戰栗,好像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感覺到壓力,内心的不滿也湧現了出來。
如果說缺席部活可以被指責,不靠譜的言行可以被指責,未經允許亂碰他可以被指責,那麼交朋友——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後看,怎麼都不是一件壞事吧!!
彩的喉嚨酸脹得發痛,腦子有根弦突突直跳,叫嚣着要蹦出來——
彩大吸一口氣,努力控制情緒,潛意識給佐久早找借口。
對……應該是那個原因!
彩想起他剛剛最後一句話,“我明白了,你和宮侑不對付是不是?”
這句話一脫口,她如釋重負。露出恍然大悟的輕松笑容,“你們看上去就氣場不合嘛!不過我和宮侑又不是朋友,剛剛還差點吵起來了呢。”
“别想太多了。我和宮侑就是隔網的對手而已。”佐久早依舊輕輕皺眉,并不贊同這種把個人情緒牽連進比賽的想法。
宮侑是個實力強勁的對手,稻荷崎也是支具有威脅性的強大球隊,但他從來不會畏懼這種威脅,也不會因為宮侑本人性格或者行事作風就對他産生什麼偏見。
佐久早撇清得徹底,彩再次語塞。
“……可是,你都不認識西間木學姐吧?”
如果跟宮侑無關,那這種針對的情緒難道是來自學姐嗎?可是他們都沒見過面——
彩有些怔忪:“我本來還想着,學姐請我吃飯,說不定賽後可以……”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嗎?”佐久早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下彩徹底憋不住了,脫口而出:“和我一樣是怎樣?你說啊。”
她想生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相比之下先冒出來的居然是委屈。明明被宮侑撞倒之後還能鼓起勇氣争吵,但面對佐久早她隻覺得眼眶深處有點發熱。
糟了。
要是這會兒掉眼淚,她會一輩子瞧不起自己的。
彩深深吸氣呼氣。
“沒什麼,隻是讓你留心而已……别對着每一個人都擺出傻傻的笑臉。”
“那是什麼意思?”
佐久早也是剛才想起的,A世界的記憶中,有關于那位西間木的一些評價。
他并不是那種喜好背後議論人的類型,這會兒本也不打算和彩詳談。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話出口得讓他都覺得自己異常。
佐久早語氣和神情都非常冷淡:“井闼山的吹奏樂部那麼多人,為什麼隻找上你,自己想想。”
“找上我又怎麼了?和我做朋友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嗎?”
彩心音再次深深呼吸,控制着不要炸肺,但佐久早話語中隐含的貶斥已經像幽靈一樣潛入了她的心髒,彩眼前一陣發白。
可惡的佐久早,居然這樣瞧不起她。她就知道是這樣,本來在「那個世界」,他也沒有成為她的朋友的打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