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
樂朝妍越說,越累。
之後陸清雅再說什麼,她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陸清雅見樂朝妍這樣,也停下了想要和對方說話的心思。他在出宅邸之前,用完早膳,就去了樂朝妍的畫室。
昨天,當陸清雅回來的時候,他就聽管家說樂朝妍一整天都待在畫室裡。樂朝妍喜歡作畫,他是知道的。幾年前的自己從樂朝妍的畫裡感受到的是活潑,簡約的美。
等樂朝妍騙了自己後,他再去看對方的畫作,突然發現了之前從未發現過的細節。那就是樂朝妍的畫作有些浮躁,空洞,缺乏生機。畫作的風格像極了樂朝妍這個人,喜歡心血來潮做一些事,但很快又失去了興趣。
别人經常說字如其人,畫應該也是同理。當陸清雅在送樂朝妍銀梳的時候提出的「禮尚往來」要求,他并沒有抱有太大期待。
樂朝妍的畫作大概還是之前的浮躁、空洞、缺乏生機。但怎麼樣都好,與其讓樂朝妍為别人作畫,陸清雅還是更享受對方為自己作畫。
他來到畫室門口,推開了畫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和樂朝妍在樂家宅邸大差不差的畫室布局。因為喜歡畫花草,樂朝妍的室内還放了幾盆花草應景,也賞心悅目。
陸清雅去了樂朝妍的畫室桌子,在那裡發現了兩幅畫。一幅敞開,畫的是昨天他幫樂朝妍梳妝的樣子,而另一幅放在盒子裡。樂朝妍「禮尚往來」的畫應該是盒子裡的那副。
他把畫從盒子裡拿了出來,然後展開,一張人物背景圖出現在他的眼前。
還真是敷衍。陸清雅此刻很想回到卧室,把睡覺的樂朝妍從床上叫起來,點評其畫作很一般。明明他在武術大會的時候,有和對方面對面說話,對方卻直接用他的背景作圖,一點兒他露臉的畫面都沒有。
就算他清楚樂朝妍畫人像苦手,也不能理解。
相比之下,還是樂朝妍昨天畫的畫作出色。陸清雅這麼思索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樂朝妍的畫作有進步的原因,和他成親有莫大關系。
昨天樂朝妍畫的那副畫抓住了陸清雅神情的特點,她的畫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浮躁。這幅畫整體給人的感覺很安靜,畫中的人也很安靜。
陸清雅嘴角上揚,但很快壓了下去。一種糾結的思緒讓他現在有幾分不确定。他不确定到底是樂朝妍的畫技進步了,還是說幾年前的那種對樂朝妍畫作的盲目喜歡又回來了。
如果是後者,那很不妙。
他不想再被樂朝妍牽着鼻子走。應該被掌控的人明明是樂朝妍。
*
因為畫作的事,導緻陸清雅辦公都帶着更加讓人難以靠近的淩厲氣勢。禦史台的不少人很想繞着對方走。
他們暗暗感慨陸清雅的行事作風真的越來越像禦史台的長官葵皇毅了。不過也有一小部分人八卦陸清雅是不是和自己的夫人相處的不好,所以才帶着一身怨氣來處理公務。
關于陸清雅早早成親,很多人都很驚訝。因為王城裡的很多青年才俊都沒有夫人。比如在朝廷水漲船高,行情不錯的吏部侍郎李绛攸大人,又比如将軍藍楸瑛大人。
偏偏陸清雅不走尋常路,快速和前刑部侍郎的孫女成了親。在他們看來,超級利己主義的陸清雅不可能選擇這樣一門親事,畢竟這沒有多少利用的資源。
可他就那麼做了。
他們有時懷疑是不是與陸清雅敵對的官員悄悄給其下了詛咒,讓對方頭腦發熱,做了這種決定。
禦史台的很多人都八卦陸清雅的親事,但誰都不敢當着陸清雅的面詢問。因為對方很可怕,今天的臉色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