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快一點嘛。”
嬌滴滴的聲音開始催促了起來,馬程手有些發抖的将金免秋提了起來,朝着井口猛地松開了手。
“啊!”金免秋急促而短暫的喊了一聲,猛地坐了起來,整個人都汗津津的,止不住的發抖。
夜半依舊靜谧,整個屋子裡隻能聽得到急促的呼吸聲,連屋外的蟲叫聲都早已消失不見,安靜的如同那深深的井底。
金免秋不自覺的抱緊了發抖的自己,腿腳有些發軟的挪到了床邊,顫着手指點燃了油燈,噌的一下冒出的火苗,将屋子照得半亮,也将黑暗驅逐了不少。
明明還沒有到涼爽的天氣,金免秋卻覺得自己身上涼飕飕的,拿起床上的薄被将自己裹得緊緊的,蹲坐在凳子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燭芯,有些出神。
當年那媒婆将人說得千好萬好,又去鎮上時“假裝”路過見了一次此人,看到那馬程極為的孝順,待人也甚是和善,這才同意與鎮上的馬童生定了親事,雖極少相見,但也算是知曉門戶,本想着姓馬的說喜歡山裡的魚,這才特意打了一條送了過去,卻沒想到撞到此等醜事,還因此......
屋外逐漸有了雞鳴的聲音,金免秋擡頭看去,窗外還是漆黑一片,應已是醜時。
晨曦微亮,蹲坐了許久的人才發覺腿腳似乎都要沒了知覺,鳥叫聲響起,連帶着腿也開始有了極大的感覺,金免秋扶着凳子,咬着牙一點點的把腿往下伸着,腳尖剛碰到地上,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金免秋擡起頭,突然看到窗戶處出現了一縷不是特别明顯的光,卻讓人莫名的有種很溫暖的感覺。
穿好衣裳,将房門打開,家裡的人都還沒有起來,小鳥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很快就飛了起來。
“吱呀”一聲,打着哈欠的蘭霧從裡面走了出來,睜開眼就看到在院子裡的金免秋,有些詫異道:“今這是咋了,怎麼比我起的還早?”
金免秋頂着一頭亂發,扭頭看了過去:“娘,你起來了。”
“啊。”蘭霧愣愣的點了點頭,随即說道,“你這頭發怎麼都不梳好的,都亂成什麼樣了。”
五指随意的梳了一下散發,金免秋眨了下眼睛:“我給忘了,我現在去梳。”
“這孩子。”
蘭霧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廚房的位置。
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滑落着,很快就梳好了頭發,簡單的帶了一支木簪,便如同那一截枯木逢春。
陸陸續續的都起了床,金免秋洗好臉後,剛進廚房就被趕了出去,看了一圈,走到了雞圈的門口,幾隻雞以為是來送食的,紛紛圍了過去。
金免秋拿了根小棍子一邊晃,一邊小心的走進去把盆子給拿出來,連忙将雞圈關了個嚴實。
這些雞,也不知道下了幾個蛋,一會可要好好找找。
把攪拌好的雞食放進去,金免秋尋着幹淨的地,往雞窩裡看去,一個兩個三個,哎呦,這邊還有。
兩隻手拿着四個雞蛋,用腳先把門給關上,假裝關的嚴實,将雞蛋放到廚房裡,趕緊又跑過去把雞圈給關了起來,這要是跑出來,可是要趕上好一會了。
“秋哥兒,這是想吃雞了吧。”金邦樂呵呵的朝着金免秋說了一聲,“今天咱就吃。”
“啥?”蘭霧一腳踏出廚房的門,便聽到了吃雞二字,“這不年不節的,雞都留着下蛋呢。”
“孩子想吃,就殺一隻,不殺母雞,殺公雞。”
金邦說着也有些饞了起來,“咱家這雞天天在圈裡溜達,肉也緊實,孩子們都要長身體,肉還是要多吃的,這回我來做,不讓你動手。”
“行吧,殺隻最大的,要不然都不夠吃。”蘭霧點了點頭,往雞圈裡看了一眼。
金免秋低頭朝着還在吃食的雞搖了搖頭,你們其中有一隻要被做成香噴噴的雞肉了,多吃點,趕緊在多長點肉。
“娘,妹妹的襪子找不到了。”
金言扯着嗓子大喊了起來,一邊拉着要下床的金安。
“啥?”
柳淺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沾着水,“我現在過來。”
“小言說小安的襪子找不着了。”金免秋側頭回了一句。
“行,我去瞅瞅這小家夥又給扔那去了。”
......
放完血的公雞被燙了毛,很快就給揪了個幹淨,金意榴拿了幾個最好看的雞毛,做了一個毽子,往天上一丢,伸出一隻腳便連續的踢了好幾個。
“小姑姑真厲害。”
金言和金安站在一邊看着,激動的自己也上去試了試,金言隻能踢一個,金安腳一身,毽子就在身前掉了下去。
“榴兒,你這踢得少了點啊,比我當年可少多了。”蘭霧笑着搖了搖頭,推了一下身旁的柳淺,“你也上去玩玩,别一直在旁邊看着。”
“娘,我就不了吧。”
柳淺眼裡有些羨慕,但又想起自己自小就沒怎麼踢好過,不太好意思上去。
“這有啥,我也去,一起來。”蘭霧伸手拉着柳淺走到了院子裡,“榴兒,免秋,咱們一起,看誰踢得多。”
“行。”金免秋點了點頭,“誰踢得多給誰一文錢。”
“好。”
“一個,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