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闆上濕了一大片,隻能先蹲在上面,車闆不知道幾個年頭了,看起來很是不幹淨,要的銀錢倒是比村裡平時少上那麼一文,倒是也讓人覺得占了便宜。
牛低着頭,看起來很是溫順,等人坐得差不多了,車夫便趕着牛車離着鎮門口越來越遠。
聞到的味道不在是那帶有些花香的,而是變成了泥土的濕味,不好聞但也不難聞,高聳的樹冠不時的朝着路上滴着水滴,吹過來的風也去掉了熱氣,夾帶了一絲的冷意。
兩個大娘挨着頭不時的比劃着什麼,說道某一處時聲音突然加大了許多,聽的旁邊的人都豎起了耳朵,不自覺的傾着身子想要多聽一點。
“姐,你過來點。”金免秋一扭頭連忙讓金意榴往自己這邊在來點。
也不知那一麻袋裡裝的什麼東西,鼓的很,地上本來就不好走,在加上泥坑更是不時的歪一下,偏偏着一麻袋将位置給占了大半,一歪就往金意榴那邊去上一點。
“好。”金意榴往旁邊擠了擠,伸手将麻袋給往一邊推了一下。
“你推我袋子幹嘛,莫不是想要偷東西?”一臉尖腮的人猛地扭頭過去,橫眉豎眼的說了一通,“我就覺得你們兩個小的不像個好人,這下可是被我給逮到了吧。”
“我沒有。”
金意榴愣了一下,大聲的回了過去,“你自己的東西不放好,擠到我了,現在還倒打一耙來污蔑我。”
“什麼什麼耙?反正我這東西要是少了,肯定就是你們兩個拿的。”說着,便開始檢查起了袋子,發現一個口子都沒有的時候,轉了轉眼珠子,“雖然沒口子,但說不定是你想劃還沒動手呢,反正要是下車了有口子,那肯定是你們的問題。”
金免秋“嗤”了一聲,朝天翻了個白眼:“哎呦,姐姐你都不知道,我以前聽人家說的,有個人就喜歡污蔑人,後來第二天那喉嚨都爛完了,全是自己摳的啊,血淋淋的,飯都吃不下奧,好像就跟你旁邊這個正在嗆嗆的人說得話一樣。”
“别在這編些話吓人我告訴你。”
“哎,你有本事别接話啊。”金免秋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小心第二天的喉嚨奧。”
在車尾的人連忙離袋子遠了點,待會離得太近了,指不定要開始說是自己弄的,那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幾句話下去,接下來的一路都安靜了不少,一隻蜻蜓振翅而飛,自牛車上方飛過,很快不見了蹤影。
朝着前面看去,被車壓過的地方都深了些,很快就被灌滿了水,與兩側的小土邊齊平,等曬幹後,坑坑窪窪的,坐的屁股都是疼的。
被打落下來的樹葉有些飄在了路邊上,雖沒被車壓過,但也已然濺了不少的泥水上去,綠油油的,就是髒了些。
“秋哥兒,你剛剛說得都是真的啊,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金意榴扭着頭,用手擋着,小聲的問着。
金免秋聽着頓時忍俊不禁了起來,擋住唇低聲的回了一句:“我騙她的,誰知道還真信了,你看她現在都不說話了。”
“嗯,把我都給騙到了。”
“姐姐别當真,假的都是假的。”
“放心吧,我又不傻。”
到一條岔路口時,牛車便停了下來,坐牛車的人都是離得不遠的,基本上不是一個村的,就選一個最近的岔路口就都下去了。
“姐姐,慢點。”金免秋先一步的下了牛車,一個沒注意便踩到了水坑裡,“底下有水坑。”
“好。”
金意榴點了點頭,瞅着個好一點的地下,鞋子倒是沒怎麼濺到水。
往前走着,一腳甩一堆泥點子,有些甩到了衣裳上,有些則是重新回到了泥水裡,懷裡的包子早已經涼透了,連香味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家門口,先在牆邊上刮了下鞋底,把泥先給刮下去,要不然到院子裡沾得更多。
“爹,娘,大嫂,我們回來啦。”金免秋還沒進家門,便開始喊起來。
“好,路上沒有淋濕吧。”蘭霧聽着聲音連忙從堂屋裡走了出去,“這突然下這麼大的雨,我還怕你們倆在路上淋到了。”
“沒有,下雨的時候我們倆還在鎮上呢,都有地方擋雨的。”金意榴将大門關了起來,“嫂子在屋裡吧,大哥讓我給她帶了點東西。”
發钗早在路上就被金免秋遞給了金意榴,一直在懷裡放得好好的,免得去挑别的東西的時候給落到别人的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