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邦拿着扇子就扇了起來,雖然也是一股股的熱風,但好歹扇走了一些悶熱。
不算高的煙囪裡冒着白煙,飄着就逐漸消失了起來,很快,煙囪裡的煙就少了許多,慢慢的變得一點也沒有了。
“哎呀,這魚蒸得可真好,還是我家老頭子燒火厲害。”蘭霧伸手掀開了蓋子,待裡面的白霧散去後,這才拿着洗好的抹布端着兩側,放到了鍋台上。
蒸熟的魚瞪着眼睛,身上是淋的醬汁,最後放上一把小蔥花,看起來好看極了。
金邦“嘿嘿”一笑,順手給蘭霧扇了扇風:“這屋裡熱的很,你還是趕緊去堂屋吧,好歹比廚房涼快一點。”
“爹,喝水。”柳淺端了一碗放涼的茶水,遞到了金邦的面前。
“好。”金邦一手端着,沒幾口就喝到了肚子裡,“哎呀,兒子孝順,兒媳婦也孝順,我金邦的命好啊。”
“我呢我呢?”廚房裡的窗子突然鑽出了一個頭,金免秋指着自己問道。
“你也孝順。”金邦拿着扇子輕輕的拍了拍金免秋的頭。
話音剛落,外面就開始打起了雷“轟隆隆”的一聲,大門外面兩個小家夥被吓了一跳,小安頓時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柳淺聽到聲音連忙快步的走了出去,金免秋也從窗戶裡退了出去,直奔剛剛曬着的衣裳:“爹,快來幫我把竹竿擡進去。”
“哎,好。”金邦把蒲扇和碗一放,大步的就走了出去,蘭霧緊跟其後。
“慢點慢點爹。”
金免秋和蘭霧擡一頭,金邦一人擡一頭,豎着跨進了堂屋裡,把架着衣裳的竹竿放到了牆邊上。
雨水刷的一下就下了起來,柳淺哄着金安,拍着金言,哪個手也不得閑。
“魚!”金免秋猛地站了起來,趕緊去把屋檐下挂着的魚取了下來,回到屋裡身上都濕了些。
“這雨下得不小,也不知道木溪怎麼樣了。”蘭霧伸着頭朝屋外看去,細雨蒙蒙的什麼也沒看到。
雨滴無情的拍打着綠葉,地上不時的便多上一兩片,本就不平坦的地面更是多了個個的小泥坑,雨霧中的牛車跑的飛快,車上的二人不時的就要擦一下臉上的雨水,身上也早已被淋濕了個透。
“可算是快到了。”金木溪眯着眼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是啊。”趕牛的人應和了一聲,心裡也是煩的很,好好的一趟活,沒掙到幾文錢也就罷了,還被淋了一身。
牛車的影子在細雨中逐漸變得朦胧了起來。
雕刻着花樣的窗邊,一杯清茶,熱氣緩緩的上升,小池塘平靜的水面開始起了波瀾,裡面的小魚紛紛往下遊了一些,半開未開的花骨朵被雨滴尋着縫隙滑了進去,未多時,最外面的花瓣便掉到了地上,成了雨水的專屬花舟。
簡柏意半倚着窗台,輕輕的阖上了雙眸,聽着耳邊一滴滴雨敲擊着的青瓦聲,與别處的聲音彙成了一首特别的曲調。
“公子,我們今天中午吃魚怎麼樣?”西嬸在外舉着傘,遙遙的喊了一聲,“公子喝魚湯還是清蒸魚,或者水煮的。”
“魚。”簡柏意半睜着眼,突然想起來那雙明亮的眼睛,“魚湯吧。”
"好。"西嬸也不過是去摘菜,這才順便去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問着了。
一陣冷風攜帶着雨絲無情的打在了路人的身上,金木溪給了幾文錢後趕緊跑回了家。
柳淺搬着凳子坐在離堂屋門邊上不遠的地方,看着愈發大的雨心裡有些焦急了起來:“不是說今日結了工錢就回來,怎麼還是不見人。”
大門被一下推開,露出了濕漉漉的金木溪:“娘子,我回來了。”
柳淺一下站了起來,連凳子都直接倒了下去:“可算是回來了,快去屋裡換衣服,我去給你把姜茶端過去。”
熱騰騰的姜茶在鍋裡沒有一絲波瀾,很快便被盡數舀到了碗裡,柳淺一手端着,一手打着傘,連褲腿上被濺了許多的泥水都來不及管。
“小言跟小安呢?”金木溪放下碗,身上打了個冷顫,寒意頓時出去了不少。
“在免秋屋裡玩呢,這麼大的雨,你也不知道在鎮上找個地方坐會,等不下雨了,晚點回來也沒事。”柳淺手指捏着衣袖,把金木溪臉上沒擦幹的雨水又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