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商場的走廊上牆壁上随處可見藤蔓的存在。它們就像捕食者一般将一個個幸存者卷住,吊起來,然後慢慢吸食。
也許是擴張的速度太快跟不上,也許是抓的人足夠多一時半會消化不了。在經過了最初的混亂和捕食之後,藤蔓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然後停止。
五層樓的商場以三樓為中心,上下一層都被藤蔓占據。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被葉子包裹着挂在上面的都是之前幸存下來的人類。隻要稍微慢一步,就立刻成為了這些藤蔓的食物。
簡唯奮力地從一個花苞裡爬出來。在藤蔓突襲的時候她隻來得及把楊嘉嘉推開,自己則被包了一個正着。在最開始的驚恐過後,簡唯隻覺得左眼的劇痛占據了整個大腦。等到她再度恢複意識的時候,身邊除了被撕爛的花苞和一地枯萎的藤蔓,什麼都沒有。
奇怪,簡唯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之前的擦傷割傷都恢複了,隻有左眼感覺還有點奇怪。簡唯閉上右眼,驚奇地看到包圍自己的藤蔓上都帶着或強或弱的綠色光點。這些光點一閃一閃的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藤蔓的各個枝條上遊走,如果忽視它們食人的真面目,遠遠看去,還真的賞心悅目。
這是什麼東西?簡唯又閉上左眼,右眼看到的東西依舊如常。因為藤蔓的破壞力是極大的,公共照明機會都被破壞了。現在商場裡的燈光幾乎都是應急燈給的,還時不時地出現線路冒火花的現象。
我,被寄生了?什麼時候?是那隻烏鴉,還是在花苞裡的時候?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簡唯一下子慌了。她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徹底剝奪了呼吸。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我現在還有自我意識,我還沒有變成寄生體。簡唯拼命地轉動着自己的大腦,試圖在自己關于詭物和寄生體的貧瘠知識積累中尋找一星半點的答案。或者說,她想要的隻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安慰。
一根手腕粗細的藤蔓正貼着地面朝着簡唯背後爬來,它的速度不快,也沒有驚擾到六神大亂的簡唯。眼看着就要貼上的時候,藤蔓突然如蛇一般擡起,枝條上密密麻麻的細刺直接朝着簡唯紮去。
簡唯本地地轉身用胳膊擋住,入股的刺痛讓她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些尖刺如同有生命一般不停地往簡唯的肉裡鑽,但是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左眼的視野下,無數紅色的光點彙聚在在受傷的胳膊上,它們不斷吞噬那些枝條裡的綠色光點,每消失一個綠色的光點,就有一個紅色的光點更亮一分。
很快,簡唯胳膊上的紅色光點越來越多,而紮入簡唯胳膊裡的藤蔓如同被燒過一般徹底枯死。
擡手抖落那些枯萎的藤蔓,簡唯覺得自己精神頭好的有點不可思議。那些之前還聚集在胳膊上的紅色亮點飛快地散開,結成一條條紅色的細線朝着簡唯頭部爬來。
不出意料地,簡唯的左眼又感覺到一陣刺痛,但是視野也越發清晰了。
緊咬着下唇,簡唯掏出手機,打開自拍模式。在攝像頭下,簡唯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貌。一頭狗啃頭發下面還是那張看起來好欺負的臉。原本好看的一雙貓眼越發清澈明亮。隻可惜,左邊那隻已經轉換成暗紅色的豎瞳。
簡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詭異一旦沾惹就很難去除。自己現在的樣子就算是再無知的人也能看出問題。
怎麼辦?是作為試驗品被帶到專門的研究中心?還是因為是被寄生會被直接處理掉?
就在簡唯心亂如麻的時候,楊嘉嘉的一條消息把她拉回了現實。作為幸運女神的寵兒,楊嘉嘉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儲物室,她甚至還救了一個小女孩。
“快點過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先要想辦法活下去。”
是的,必須活下去。在被食人藤蔓封鎖的商場裡去考慮以後得人生多少有點奢侈。我們很可能無法活着出去……
水滴在挂線上挂着,越來越大越來越重,終于掉下來,重重地砸在了人臉上。手機又閃了一下,已經是第三條消息通知了。
細小而繁多的藤蔓如同鼠群一般待在不遠處,它們時不時輕抖一下葉片仿佛在等待一個适合的機會。
眼前的女人就是一頓美味的大餐,可惜她養了一隻惡犬。
終于,藤蔓再度發起了進攻,那些細細的枝條朝着顧容紮過去,她在流血,她身上帶着食物的香味。
手機閃了一下,一個紅色小醜的立體影像從手機裡爬出,雖然隻有半截身子也不像是實體,但是所有靠近的藤蔓都在瞬間被徹底粉碎。
“啊啊,快沒電了,再不醒來,我大概又要換合夥人了。”小醜抱怨了兩句又回到了手機裡。電力不足的時候它作為APP也進去了節能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