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孑使了勁用力往下壓了壓身體,但是巴尼的手實在太穩,掙紮了半天他的身形都未動分毫。
蕭瑤歎了口氣,頗為遺憾道:“既然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強求……”
“願意!”人在絕境總能爆發出無限的潛能,荀孑一把推開力氣是他幾倍的巴尼,直挺挺地就跪在了地上,“師父!”
巴尼往後踉跄幾步,站定身形就見自家隊長一臉崇敬地擡頭看向蕭瑤,而後者則欣慰地點了點頭,伸手慈愛的将人扶了起來:“今後你便是我逍遙派的一員,重振門風便是你我的職責,可知曉了?”
荀孑抱拳,身形堅定如松:“明白,弟子必不辱使命!”
“很好。”蕭瑤點點頭,“賽場上我與你所說的話都記住了嗎?對照着這本《符箓萬象訣》進行改進,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賽場上的話?不都是在譏諷他的符箓如何不足……荀孑回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雖說那些話聽着頗具嘲諷意味,但字字都指明了他的不足之處,原來那些竟不是冷嘲熱諷,而是來自蕭瑤的諄諄教誨!
荀孑又感動又羞愧,抱着拳再次對蕭瑤敬了一禮:“弟子一定好好學習,不辱門楣。”
“好感人的師徒情。”明瑞雪裝模做樣地抹了抹眼淚,“我一隻以為她是個小心眼的人,收人做徒弟也是故意報複荀孑賽前的莽撞,沒想到竟然真的那麼大度。”
“哦?”艾恩挑挑眉,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她說你是大弟子,你是何時拜入她門下的?”
“欸,我啥時候是……嘶,”明瑞雪正欲反駁,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眯,“遊學前她确實是給我進行過特訓,也算是一種師徒吧。”
艾恩又問:“你入門的時候有這麼複雜的拜師禮嗎?”
“肯定沒有啊,如果有的話你們肯定也知道吧。”明瑞雪理所當然,“别說我了,她的那個二弟子說的是雷奧丁吧,他也就是死皮賴臉找蕭瑤拜師的,也沒見他有過什麼入門儀式。”
艾恩點頭:“那你說,為什麼唯獨在收荀孑入門時搞了如此鄭重的儀式呢?”
“借着拜入師門的接口,又是要他向大家一一行禮,又是下跪上香,甚至連賽場上的幾句嘲諷在她的三言兩語下都變成了悉心指導,”艾恩看着明瑞雪清澈且愚鈍的眼神,漫不經心地開口,“明瑞雪,你與蕭瑤相處這麼久,她在你心裡真的是如此善心之人嗎?”
明瑞雪越聽背上越冷,哆嗦了一下移開了視線,正對上身前面無表情往過來的師徒二人,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口:“對不起,我以後盡量背後偷偷趣趣你們,不會再這麼光明正大了。”
荀孑轉過視線重新看向蕭瑤,強撐着喊了一聲:“師父。”
蕭瑤心領神會,挂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好徒兒,為師怎麼會是這種假公濟私,公報私仇的人呢?”
艾恩暗暗補了一刀:“确實,有仇她一般當場就報了。”
荀孑閉了閉眼,突然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開幕式加上篩選賽,第一天的賽程正式結束,晉級的十二名選手将分成三組于明天進行小組賽。
巴尼攙扶着隊長離開了這傷心之地,蕭瑤在他身後揮着手告别:“徒弟你要好好努力,逍遙派的未來全靠你了!”
本就虛浮的背影更加佝偻了幾分。
送别了荀孑,蕭瑤正打算帶着隊員們回到歇腳的地方休整迎接明天的比賽,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傑西卡摘下墨鏡,眼底滿是不敢置信:“你才是蕭瑤,你騙我!”
伊爾站在蕭瑤身前,淡淡開口:“沒有人要欺騙你,是你固執不願意相信。”
“你!”伊爾說的确實是事實,傑西卡連辯駁的立場都沒有,伸出手狠狠地指向他,卻被蕭瑤一個側身擋在兩人中間。
她看向傑西卡認真說道:“我答應過你會讓‘蕭瑤和你好好比上一場’,就不會食言。”
蕭瑤的眼睛本就生的漂亮,烏黑的眼瞳明明不帶什麼情緒,但望着人時總能讓人感受到幾分壓力。
傑西卡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一隻手伸着一時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舉着,糾結片刻後她選擇将指尖移向一旁。
不好意思罵蕭瑤,罵她的隊友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