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當然啦。”明瑞雪撓撓臉，“比如說，比如說……”

“比如說前幾天伊爾那麼賣力地做飯，其實是因為蕭瑤的鼓勵。”艾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還記得吧，你當時問他要不要休息，伊爾沒有停手，而蕭瑤一開口……”

明瑞雪眨了眨眼回憶了片刻，此時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他們當時就已經暗度陳倉了！

但他面上還是鎮定自若：“嗯，我知道，我當時就覺得他們馬上要成了。”

“這樣啊。”艾恩沒有拆穿，繼續“好心”地幫他回憶，“還有上次，蕭瑤被幻影巨蝠襲擊，伊爾為了保護她直接把法杖丢了出去。”

這件事的跨度有些久遠，不過當時的震撼記憶猶新，明瑞雪很快便回憶起了事情的經過，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歎：那都好幾個月之前了，原來這麼早就有苗頭了嗎！

但他為了面子，還在苦苦維持人設：“哦，我也知道，伊爾一個牧師，如果不是因為愛情怎麼會變成一個戰士對吧？”

經過艾恩的這麼一番回憶，就連多米都開始有些印象起來：“對了，一開始我們隊長對你們進行考核，不是把我和庫克分成了伊爾和你的對手嘛。當時伊爾苦苦支撐，蕭瑤就在場外非常焦急，是不是那個時候兩人就已經暗生情愫了呀。”

“是，是吧。”明瑞雪越來越緊張，這都多早之前的事情了，居然也是愛情嗎！

幹講還是不夠帶勁，雷歐娜掏出自己的寶貴留影石，這是路上記錄的一些日常，每一張，不是兩人貼貼，就是眼神相交，氛圍感拉滿。

明瑞雪看着這些照片冷汗直流，明明每一張照片他都在場，為什麼他什麼也沒注意到，他和大家真的是在同一個世界嗎？

“終于。”看着眼前越來越心虛的明瑞雪，艾恩發出一聲感慨，久久埋藏在心裡的郁結終于要被解開，他紅色的眼瞳因為興奮而不斷緊縮。

“小雪。”明瑞雪一顫，渾身寒毛豎立，腦袋裡的警鐘不斷敲響。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為什麼艾恩會喊他小雪！

“你還記得嗎？”他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懷念，語氣輕柔娓娓道來，“我們四個人第一天來到皇家學院，我，你，蕭瑤和伊爾。”

明瑞雪愣住，那真的是有段時光了，幾乎是幾人剛相識不久的故事，他隻覺得有一股不知名的危險在接近，說話也磕磕絆絆起來：“額，記得，就是有很多細節有些模糊了。”

“沒關系，我幫你回憶。”艾恩的目光從未有過的祥和，明明是很溫柔的眼神，但明瑞雪總覺得有一把刀懸在他的脖間，那是一種獵物被盯上的緊迫感。

“我們四個人通過檢測門，但是蕭瑤卻沒有異能。”

“……嗯。”

“伊爾鼓勵蕭瑤，你記得他說了什麼嗎？”

“……記不清了。”

艾恩沒有為難他，非常輕易地就告訴了他答案：“他說‘說不定你的異能隻是沒有被發現。’”

他接着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嗎？”

明瑞雪不記得，但是他很了解自己，稍微代入了一下，他下意識地便開口回答：“大概是說，‘伊爾真好’之類的話吧。”

“啊！沒錯！”越接近目的，艾恩越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他好容易才平複着語氣說道：“沒錯，你說‘伊爾真是個好隊友啊，這個時候還隻是說“異能沒被發現”這麼溫柔的話’。”

“我當時問了你一個問題，我想你應該也不記得了，所以我直接告訴你。”艾恩閉上眼，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我希望你能夠再和我說一遍你的答案，可以嗎？”

明瑞雪已經抱着頭默默蜷縮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答：“……可，可以吧。”

艾恩長舒一口氣，長久以來的毒舌讓大家忘記，其實這位精靈擁有一副好嗓音。

他緩緩地，輕輕地，像是在哄一個安睡的孩子，問出了那個埋藏在心裡許久的問題。

“那你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好呢？”

明瑞雪沉默了。

他的眼神慢慢地變得驚恐起來，像是一個天真的孩童，自以為生活在美好無憾的童話故事裡，突然發現原來一切隻是一場夢，其實身邊的世界竟是如此邪惡醜陋。

艾恩看到他的神情，興奮得眼睛發出駭人的紅光，他锲而不舍地重新問了一遍：“那你覺得他為什麼這麼好呢？”

明瑞雪抱着膝蓋，将頭埋在臂彎裡，隻能不斷祈求：“求你了，别問了，求求你了……”

“啊。謝謝你，小雪，我真的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艾恩滿足地喟歎道：“為了報答你，我來告訴你，你當時的回答吧。”

“你說……”

“不！求你了！”明瑞雪撲上去想要按住他的嘴，但體力懸殊，艾恩很輕易地便抓住了他的手。

并且輕飄飄地給予了最後一擊。

“你說。”艾恩一刻也不敢忘，這句話已經爛熟于心，連明瑞雪說出這句話的語氣他都能夠熟練地模仿。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是善良的聖子殿下啊，心懷大愛懂不懂。”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明瑞雪眼神完全呆滞。

此時此刻他才完全了悟艾恩最開始的問題——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早就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雷歐娜看着面前的兩個隊友，激動地捂住嘴：“什麼！原來伊爾和瑤瑤的故事這麼早就開始了嗎！請務必再和我說更多的細節！”

莉亞拍了拍身邊一臉懵逼的萊西，盡隊友的最後一分情誼，勸道：“以後别惹那個精靈了，真的蠻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