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郁忍不住好奇道:“咱們宗門以武入道,師妹接觸武道不久,想來實戰經驗還有所欠缺,師父您之後還有其他的安排嗎?”
說到這,宏安想起林家上月的情形,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實戰經驗倒是有了一點,你師妹也是個苦命孩子,這幾年日子也不好過。她本是京城孟家女兒,結果繼母先是害死了她母親進了門,現在又想置她于死地,她這才想法子逃到了林家。”
“林家?原是督察院副都禦史的那個林家?”
“我哪兒知道,我也沒問,朝堂上的人我又不怎麼認識。”
江元郁随即想到這裡是東安府,林家大爺就是被貶到這兒的。屋子寬敞,陳設雖不奢華,但這紅木也并非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想來就是了。
看着江元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宏安知道以他的身份,與朝廷官員的關系頗為複雜,怕是與這林家也有些說法。
他向來也不多問,便繼續道:“原本你師妹在回林家的路上就遇到了追殺,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見她,幫她解決了。上月她那繼母又派人來追殺,我也就利用這機會帶着她練練手了。”
“至于之後的安排,可能還得再征求一下她的意見,我想等她開竅大圓滿後,帶她出門遊曆。”
江元郁點點頭,師父當初說過,踏遍山河,見不同的人,經不同的事,方能看得見自己的道。
第二日,宏安從外面回來,給江元郁帶了幾身跟他身上差不多的衣服,灰撲撲的,看着很不起眼。
又将孟歸芸叫來,給了她一把劍,劍鞘隻中間豎着刻了一些龜紋,劍柄上鑲嵌了一顆與她拇指一般大小的玉,潔白盈潤,手指撫去,飽滿細膩,鑲嵌得極好,仿佛這玉本就長于這劍柄之中。劍身隻在頂部刻了一個小小的龜殼,稍不注意就會忽略它,劍刃在光線的照射下閃爍着寒光。
江元郁看着這柄劍,心裡有些吃味,師父送他的第一把劍也是把好劍,但就是怎麼看怎麼沒有這把漂亮呢?
“這是為師特地找人為你打造的佩劍,與你師兄一樣,皆是玄鐵而成,今日得信終于好了,便去為你取了回來。望你今後堅守道心,無愧于己。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好漂亮的劍!謝謝師父,我會好好珍惜的。”孟歸芸撫着這把劍,心底不免有些激動,她有自己的劍了,她很喜歡,“就叫它玉龍吧。”
江元郁來了這兩天還是第一次見她有這樣大的情緒起伏,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心裡那點吃味都消失了。
師妹把自己救了回來,要送她點什麼呢?
靠着宏安的丹藥和修為治療,江元郁休養了這些日子,已基本如常,隻剩一點餘毒,慢慢調養即可。
早先就拜托了師父去一趟承光寺,将自己的記号留下。
夜黑風高,灰衣人跳到院子裡時,孟歸芸正在房間門口靜靜的盯着他。
跳進來之前明明看了沒人的啊。
灰衣人強行淡定地沖她抱拳行了個禮,孟歸芸見是上次把師兄給她的那個人,給他指了指房間,便轉身關門進去了。
灰衣人來報:“主子,小的脫身後,反去跟蹤他們,看着他們最後進了一家客棧,裡面住着的是梁國人,這人是梁國四皇子派來的,想殺掉您挫皇上的銳氣亂将士們的軍心,來取悅梁國皇上。還未查到他是從哪兒得了您的蹤迹。其他暗衛那邊暫無消息傳來。”
“自我下山以來,時常會使用師父教授的易容術,以免被盯上。能夠識破要麼是有修行者輔助,要麼就是他們一早就知道我做了僞裝。”
“此前暗三回禀說過,首輔府上一個月前曾打開中門迎接過一個道者,想來應是跟這件事有關。”江元郁沉吟道。
“而且這次我中的毒是蠻族摧魂散。這種毒藥一般人根本沒法得到,恐怕首輔府、梁國、蠻族之間已搭上線。通知暗八暗九,順着這幾條線索去查。但切記一切以保存自身為前提,事有不虞,立即撤退。”
“是。”
今日孟歸芸又來找宏安,江元郁靜靜地瞧着,這修行能力确實讓人驚訝,如今都開始學習制作丹藥了。
他于習武一道上确實很有天賦,師父每每都要誇贊他的進步,但于丹藥這一塊兒,能學會,但不似練武這般得心應手。他無心于此,師父也從不逼他。
師妹卻與植物格外親和,對各種植物的藥效作用都能信手拈來,煉丹制藥仿佛是她與生俱來的本領,師父稍一點撥,她就能舉一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