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挽月确實看見了一堆兒石頭,哭笑不得道:“還真是占了李随昱的光啊,這麼多年做慈善也沒見給我立個廟。”
她隻是随口一感歎,舒晴倒是憤憤不平起來:“就是!小姐您才是真菩薩呢。”
華挽月走出來,正要上車離開,溫二忽然道:“小姐,等等。”
溫二走進小破廟裡,在世子妃那堆兒石頭縫裡,抽出一隻小花來。
舒晴驚歎:“裡面長的?”
溫二将這花遞給華挽月,“不是,看樣子是有人摘下來插在石堆上的。”
渌州的冬天雖然不比京城,但氣溫也充其量長長野草,野草也被餓極了的百姓吃得差不多了,壓根挺不到開花。
舒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華挽月手上的小粉花,道:“這花我見過,山裡有,但是要去很深的地方。一定是有人挂念大小姐以前的善行,特意摘來的!”
華挽月撚着細細的花杆,唇角翹起來,“好了,看也看了,咱們回城吧。”
三人上了車,華挽月心情不錯地将那小花插在自己的珍珠钗旁邊,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帶你們下館子,好久沒有去延雲樓了,就去那吧。”
溫二駕車到了延雲樓,華挽月待他們上了包間。
外面的世界有饑荒、洪澇、瘟疫。可渌州城中心富豪遍地,仿佛另一個世界,延雲樓外仍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石西湖邊行商走販絡繹不絕。
華挽月一邊吃菜一邊欣賞湖邊美景,忽然見路邊湖邊賣饅頭的攤販前停下一道人影。
溫二見自家小姐夾菜夾到一半,整個人忽然靜止,筷子上的菜掉了都不知,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這一看,溫二也愣了:“柳侍衛?他怎麼會在渌州?”
華挽月表情全然變得冷峻,掏出銀子擱在桌面上,對溫二和舒晴道:“帶我跟上他!”
華挽月完全不會武藝,但柳侍衛的武藝是極高的,她直接隐蔽身形跟着他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她讓溫二當了一個中轉的介質,溫二跟蹤柳河,她和舒晴隔着一段距離跟着溫二。
華挽月跟溫二始終保持着十來米的距離,看溫二在渌州巷子裡左右轉來轉去,路過一家酒肆三座橋,最終鑽進一戶人家種的竹林裡。
華挽月跟着跟着,也沒感覺自己經過了城門,竟然已經出了城。
華挽月和舒晴對視了一眼,她倆在渌州生活了十幾年,都沒發現還有這種出城方式!
舒晴拉住華挽月:“小姐,都出城了,要不算了。”
華挽月等這一天等了這麼久,不可能發過這個機會,道:“繼續跟!”
舒晴隻好和她一起,步入溫二給兩人留下的記号的鄉間小路,在逐漸從鄉間小路過渡成了山林。
舒晴聽覺靈敏,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腳步猛地一頓,“小姐!有蛇!“
華挽月:“寒冬臘月的,怎麼可能有蛇?”
舒晴盯着一處幹草,抖如篩糠道:“真的有!我聽見了!小姐,你先跑!我算後。”
華挽月撿起一根樹枝,挑開草垛,看見一隻背後有黃色斑點的小黑蛇嘶嘶嘶地朝她們吐着信子。
華挽月一眼就相中了它!
溫四的小花蛇在京城的時候為了保護她死了,華挽月一隻想給溫四找隻新的來的,這隻很漂亮,溫四肯定會喜歡。
這蛇還在幼年期,很小,華挽月撕開裙擺内襯的一塊布料撲在地上,将小蛇挑到布料上,然後把布系成了一個兜子,挂在腰間。
舒晴早已經怕得後退三丈,佩服地對華挽月道:“小姐,沒想到您是如此膽大包天!”
華挽月:“……你可以說我藝高人膽大,膽大包天是什麼鬼。這蛇叫美女蛇,沒有毒的。”
舒晴跟華挽月隔着一臂距離,不敢接近她,“它有毒沒毒我都怕,長條的我就是怕啊!”
華挽月催促她趕緊跟上,“一般來說這個季節蛇都冬眠了,他既然醒着,一定是附近經常有人經過吵醒了它。遇上我也是緣分,我帶給溫四,他一定喜歡。”
舒晴一聽是給溫四的,動容道:“小姐,溫兄弟他們能跟着你,真有福氣。”
華挽月笑了下,一路上又新奇地撿了幾根野禽的漂亮羽毛,還有一朵跟她頭上同樣的小花。
華挽月自打在這個朝代出生,就生活在發達的渌州市中心,除了小時候被綁那一次,幾乎沒有到達過這種到處都是野趣的深山老林,一時玩得還挺開懷。
但很快,舒晴再次停了下來。
她向前方側耳傾聽,片刻,抓住華挽月的手腕極速後退:“溫二跟人打起來了!咱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