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看到這個洞,冷汗都下來了,“這怎麼可能!庫房時時都有人守着的!”
華挽月從一開始拿走開店的資金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過庫房了。
她的美妝店與糖水鋪所賺足夠所有花銷,盈餘全都藏在了華挽月另外購置的一處小宅子的地窖裡。
所以這個賊是什麼時候來拿走她的金子的?
華挽月聞了聞木頭塊邊緣處的木頭香,又在庫房中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有的時候,沒有線索就是最大的線索。
拿的不多,分明還能掏出幾十塊來,賊卻隻拿了十塊。還能讓溫幾兄弟無知無覺,這人要麼就是武藝極高,要麼就是讓他們沒有戒心。
“把你那哥兒幾個叫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溫大跟在華挽月身邊十幾年,從未捅出過這麼大的簍子,他應了聲,出門的腳步略顯慌亂。
沒一會兒,兄弟幾個進了庫房。
華挽月沒什麼表情,既沒有丢了錢的急躁,也沒有手下人辦事不利的憤怒。
她輕聲道:“把你們從到這裡開始,這個院子進過的所有人都回想一遍。溫大開始,說吧。”
這個院子住的都是男人,府裡的女眷一般不會靠近,而院子時時刻刻都是有人在的。他們統一出去的一天,隻有華挽月去皇極寺對李随昱做突擊檢查的那天。
但據溫大說,就算是那天,他也專門叫來了車夫劉叔守在院子裡。
整個楚王府有王府的侍衛做第一層防護。華挽月從渌州帶過來的人都是她的心腹,他們了解華挽月,就算是缺錢,也會被直接和華挽月借,絕不會偷偷懂華挽月的嫁妝。
所以拿了華挽月錢的人,隻可能是王府的人。
這其中,又有膽子偷華挽月錢的……她想到了楚王爺這個賭徒。
那現在問題就變成了,楚王爺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手,是他自己下的手還是讓别人幫他搞得小動作。
溫大等人開始回憶,華挽月靜靜聽着他們口中說出的一個一個名字。
溫四說出“世子殿下”。
華挽月眉頭一皺,“等等,世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溫四道:“快兩個月了。那時您不在府裡,世子說要回府住一段時間,一些随身物品落在了皇極寺,要我去幫忙拿一趟,我就去了,但是庫房還有溫六守着。”
溫六震驚,“我不知道你去了皇極寺!我以為你一直貓在某個角落玩蛇!”他看向華挽月:“就是柳侍衛逃命回來,差點死在咱們院的那天。”
溫四想起自己的小蛇,表情有一瞬間的落寞。
溫六繼續道,“但即便是溫四不在,我将柳侍衛送到世子那裡,幫忙照顧了一會兒,就很快回去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華挽月:“你将柳侍衛送到拾金堂,世子殿下很快就出現了嗎?”
溫六使勁想了想,“當時拾金堂圍過來的人很多,我記不清了。”
溫大能猜到一些華挽月的心事,道:“小姐,世子殿下不會做這種事的,會不會是……”他頓了頓,“會不會是楚王爺偷偷拿去賭了。”
“可能。”華挽月點點頭。
怎麼看李随昱也不像是會偷老婆嫁妝的人,确實是楚王爺更可疑一些。
但華挽月又想起李随昱瞞着她的那些事,心中又有些拿不準。
她低聲道:“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最近庫房留人上心一些。若是有類似情況發生,你們就順其自然,暗中禀報給我,我再來查探。”
六兄弟應下。
華挽月将木頭闆子扣回木箱,回了拾金堂。
拾金堂内,楚王妃正纏着李随昱說話,雖然離得遠,但華挽月還是聽到了她在催促:“孫子!我的孫子怎麼還沒有出現!你這臭小子!能不能抓點緊!”
李随昱站在池塘邊喂魚,一眼看到進來的華挽月,忽視他娘的唠叨,對華挽月道:“去哪裡了?”
華挽月莞爾一笑,“随便走走。”
楚王妃見到華挽月,面色有點尴尬,“挽月,娘不是催你的意思,但是吧,你們成婚都半年多了,還一點兒動靜沒有……要不叫大夫來瞧瞧?”
華挽月不緊不慢地把球踢回給李随昱,“汪大夫給我看過,我身體無礙。”
楚王妃兩眼一眯,惡狠狠地瞪向李随昱,上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給老娘去看大夫!”
李随昱清冷的面具被這一掌擊得支離破碎,他臭臉甩開楚王妃,快步走到華挽月身邊,“我沒問題。你别管,現在不是時候。”
楚王妃炸毛:“現在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是時候?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嚼挽月的舌根……”
說到這,楚王妃的氣勢弱下來。
華挽月扔下王府事務,楚王妃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在跟自己生氣。
直到生辰宴後李随昱過來警告她,楚王妃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有意無意引導的言論一事,被華挽月猜到了。
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出現在華挽月的面前。
但她私認為,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她。
分明是那父子兩平時裝模作樣慣了,背地裡搞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怕他們出事才用力過猛了些。
占便宜的時候不說,挽月生氣了就把這事全推在她身上,楚王妃還有氣沒地兒發呢。
要是實在得找個人怪,那就怪楚王爺。
誰讓他之前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想回去打仗,害得皇帝派人暗查楚王府,這吓得楚王妃慌亂之下想了個壞點子。
不過這麼久過去,楚王妃沒少幫華挽月在外面梳理良好的商人形象,希望她的兒媳不要在怪她了。
楚王妃兩手一拍,下了決定:“行!明天我就進宮,去禦醫那要點治理男子不孕的藥方,這樣應該就不會有人嚼挽月的舌根了。”
她溫和地看向華挽月,“挽月,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