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的聲音铿锵有力,震懾得外面的牆頭草開始搖擺。
“說的也是,好像從沒見過華大小姐與方公子出遊。”
“我倒是見到過華大小姐等在世子府外。”
“華夫人說笑了,如果不是倆孩子私定了終身,華大小姐的耳铛又如何能在我的手裡呢?”喜娘從袖口拿出一對绯色海珠耳铛,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這耳铛的成色樣式。
人群一片嘩然。
華挽月的這副耳铛在渌州是相當出名。她偏愛天然海珠,當初了攢這對耳铛滿渌州的尋摸,攢了四年才攢出這麼一副,那段時間隻要渌州誰家有了海珠的貨,都會第一時間送到華挽月那裡。
“真是華大小姐的!”
“華大小姐為了它就差自己下海去撈了,不會再有第二對!”
“我也記得,華大小姐每次出門帶得都是它!”
華夫人面不改色地掃過那耳铛,嗤笑,“我家乖囡的耳铛昨日丢了,在家中哭了一夜,竟是你這個小賊偷拿去了,真是可惡!來人,抓住這個喜娘,我要報官!”
喜娘一下慌了神,“可不是我呀!這是知府夫人親自給我的!”
“哦?你是說是知府夫人偷拿了我女兒的耳铛?”華夫人兩眼輕眯,盯着她。
喜娘渾身一抖,“我可沒這麼說!”
“話說回來,前幾日知府夫人确實借口探病,去了一趟我女兒的閨房,難不成是那個時候……”
華夫人為難道,“這可怎麼辦,我總不能去知府那裡狀告知府夫人……不然就去京城告禦狀吧!來人,拿下這喜娘,她是同夥。”
“是!”
人群之外忽然傳來一道阻止聲:“親家母!稍安勿躁啊!”
看熱鬧的百姓讓開一條通道,宋氏走近,爽朗道:“我說怎麼過了吉時這麼久也不見人,原是親家母誤會了。”
華夫人甩開袖子,“我就一句話,我女兒和你們方家沒有一丁點瓜葛,别來胡亂攀附!不要以為你一洲知府就可強搶民女!”
“親家母,你這話嚴重了。”宋氏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不如把挽月叫出來,她等這一刻一定等着急了,我家文竹也在家裡心急如焚呢!”
“休想!”
宋氏臉色一變,眼珠左看看右看看,難以啟齒有不得不說的樣子:“親家母,這……你這樣拖着不是辦法呀!要是……萬一要是……有了,可怎麼辦呀!”
“有了”倆字,她說得極低極小聲,可偏偏在場人都聽到了。
“我就說!華大小姐和方公子果然已經那個了!”
“萬一要是真有了……難道華府想自己養?”
“他們倒是養得起,但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爹總不好吧?”
四周人群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華夫人胸腔劇烈起伏,她指着那群嚼舌根的人:
“我女兒清清白白!輪不得你們胡亂攀誣!來人,把外面翹舌根的人全都記下來,以後再不準他們進入華府店鋪半步!”
圍觀百姓霎那間沒了聲。
渌州半數多的糧食都要賣給華家的,他們可得罪不起她。
華夫人狠狠吐出一口惡氣,“我最後說一句,我女兒清清白白,跟那什麼方文竹邊都挨不着!“
她指着那喜娘,“把你偷的我女兒的耳铛還給我!”
喜娘顫顫巍巍地遞上了海珠耳铛,華夫人一把奪過來,罵道:“不要臉的賊人!要不是知府夫人護着你,我一定拉你去報官!”
這分明是在指桑罵槐,宋氏竟也不氣,笑着道,“華夫人,你家女兒和我家文竹有沒有肌膚之親,讓大夫看一看就是,若是兩日内與男子有過……那大夫摸一摸脈便知,若是真沒有,自然能自證清白。”
華夫人猛然間想起自己女兒昨日回來時被扯壞的裙子,還有她身上披着的世子外衫。
華夫人眼神飄忽,與之前的咄咄逼人反差過于明顯,衆人一下就看出不對味。雖然還是迫于華家淫威不敢說話,但彼此之間的眉眼官司霎時多了起來。
華夫人咬牙道:“我憑什麼要讓我女兒出來任你們作踐?!我看我真是昏了頭才會與你們在這裡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