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喬榛斬釘截鐵,“阿娘,你得相信我。”
“行,阿娘相信你,”秋娘子摸着女兒的頭,有些愧疚。
“阿娘,明天去的話生意肯定很好,他們都說他們再去他們一定再買。今天如果不是遇見一個公子,我們的餅子肯定能賣完,”喬筠有些憤憤不平。
“一位公子,是誰?”秋娘子腦海裡劃過一個想法,還未深思就被她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喬筠,你給我跪下,”突然,秋娘子猛地一拍桌子,聲量一高,這“啪”的一聲把兄妹兩人都吓到了。
喬筠“撲通”跪下了,他想起出門前姑姑來了,面色立馬苦了下來。
“看來你想起自己做了什麼,”秋娘子語氣急厲。
“阿娘,”喬榛站起身來,有些無措。對于昨天的事她沒有半點記憶,可能是小姑娘覺得死的過于痛苦,所以沒有把這一部分記憶交給她。
她不知道阿娘為什麼發火,但絕對和下午來的姑姑脫不了關系。記憶中,阿娘和那位關系一直都不如何,這位姑姑似乎也有好些年沒有上門了。
“沒事,你先回房,”秋娘子按下女兒。
喬榛沒動。
“你自己說,昨天碰見了誰。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少和她家的人來往,”秋娘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涼透的茶水,總算是把心頭的火氣降下一些。
她那個大姑子可不是個什麼好相與的。
當年她突然回家,跪在地上求喬苁把那塊“天下第一廚”的牌子讓給她。喬苁氣盛直接拒絕,敵不過她拉了一大群人來,隻得說把牌子借給她十年,十年之後必須歸還。
誰知,從此以後她竟再沒上過門,現在喬苁人沒了,倒是隔三差五的來了。
“姑姑和表姐,”喬筠有些諾諾,他就是怕被阿娘責罵,才不敢說。加之昨天阿妹還掉到水裡,他就更不敢說了。
“把事情都給我說清楚,”她現在一想到喬秀青的話,腦袋都是炸了:什麼叫做上巳節當天表姐弟二人互生好感,不若結為親家親上加親。
喬筠硬着頭皮把昨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從在街上遇見姑姑與表姐,到姑姑對他表姐有心儀的郎君但荷包沒有帶在身邊便請他折一支柳條,到阿妹不小心落水,然後自己跟着跳了下去。
他低着頭,他知道阿娘不喜歡姑姑家,可這是自己親姑姑呀,又不能真斷個幹幹淨淨。
秋娘子看着兒子的神情,心知他有幾分埋怨。可喬秀青的算計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都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臉。
喬榛看得出來,秋娘子估計是有什麼不便說出口的,“阿娘,我們去廚房為明天做些準備吧。”
“走吧,”秋娘子不想再理這些煩心事,起身往外走,“阿筠,如果你不想娶你表姐的話就離他們家遠一點。”
聽到這話,喬筠跪着的身子猛地一直。喬榛心裡便有些猜測,隻是不知道這位姑姑的目的是什麼。
天色已晚,三人乘着月光磨了一些面粉出來,打算明早依舊是賣包子和兩種餅子。沒有油渣了,她撈出來大半盆酸菜,打算明天用來做薄餅。
把酸菜炒好,發了一盆面後,三人洗漱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畢竟明天還得早起。
夜幕降臨,喬榛躺在床上,緩緩陷入夢鄉。
她想着得慢慢鍛煉,喬榛小姑娘的體力還是有些差了,今天她多次感到疲憊,休息一會兒才緩過來,到了晚上直接累到不行。
“姐姐,我送你一個禮物,”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小小軟軟的姑娘了,“以後,在你心儀的未來,必定一路坦途,稱心如意。你将會是最幸運的人。”
她的眼睛眨了眨,夢去無痕迹。
翌日一早。
她仰起頭,擦淨不知何時出現的淚水。這世事啊,還真是無常。
她慶幸自己得到了新生,又可惜喬小姑娘的隕落。
走到廚房,喬筠正在燒火,他之前已經被秋娘子晃醒了,這會正睡眼朦胧地燒火,“阿妹,你醒了。”
“打算等火起來再去叫你的,”秋娘子他們也才起來沒多久,不過她想着等有熱水後再叫女兒,這樣女兒能多睡一會。
“我到點就醒了,”喬榛披好衣服就過來了,頭發也就随便紮了一下。
沒多久,一家三口終于做完了今晨出餐的準備,做出了滿滿三大籠饅頭,一鍋薄餅和一鍋厚餅。
“阿娘,阿妹,我們出發吧,”喬筠把吃的全都裝好全部放到闆車上,雀躍起來。
天色未晞,闆車被推到西市長街。這裡一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吃食攤子,無論是上工的掌櫃和小二,還是下朝上衙的大人們都喜歡來這裡轉一轉。
“你們兩個在這裡,我裝一些出來去遠一些的地方賣,”秋娘子一邊說,一邊裝了一些到籃子裡。
“阿娘——”兄妹二人均有些擔憂。
“無事,我去看看,”秋娘子提着籃子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