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王妃站起身,微微擡起下巴:“王爺昏迷不醒,那現在王府就該我來做主。傳我命令,開中門迎諸位大人與金吾衛進府辦案。”
“王爺,王妃院子那邊傳來消息,王妃要開門迎金吾衛進府。”内侍躬身站在床帳旁,屋内彌漫着苦澀的藥味,角落裡的香爐燃着縷縷青煙。
甯王靠坐在床頭,神色略蒼白:“安排府裡那幾個人趁着夜色從暗道裡出去,決不能讓金吾衛發現。”
“是。”内侍匆匆退下,不敢有半點耽擱。
幸好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從暗道出去也不會有人注意。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甯王府大門打開時,有三個不起眼的男女跳進甯王府後院一口廢棄枯井中。
“咳咳咳,這條暗道裡究竟死了多少老鼠,又髒又臭。”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揮舞着手臂,把蜘蛛網撥開:“等老子出去,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與王爺作對的人。”
“不要廢話!”他後面的女人踹他一腳:“出了京城,我們先老老實實在京郊蟄伏一段時日,不要給王爺惹麻煩。”
跟在他們身後的瘦子從腰間掏出火折子,剛準備點燃就挨了女人一巴掌:“蠢貨,大晚上的拿着火折子,是怕我們出暗道時,不能被人發現嗎?”
瘦子捂着臉不敢說話,前面帶路的男人停下腳步:“都不要出聲,準備出去了。”
他小心翼翼推開頭頂上的石闆,探頭觀察四周,确定沒人以後,才把後面兩人拉出來:“動作快點。”
“你們在做什麼,捉迷藏嗎?”
三人渾身一僵,愣愣地看着牆頭上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她趴在牆頭上,歪着頭笑眯眯看着他們,似乎對他們的舉動十分好奇。
“大哥。”瘦子咽了咽口水,後背滲出冷汗:“怎麼辦?”
為首的男人咬了咬牙,掏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哇,他手上有刀哎。”牆上又冒出一顆腦袋。
“哪裡,誰有刀?”很快牆上出現第三個頭、第四個頭、第五個……
圍牆上瞬間冒出一長串的人,全是看熱鬧的纨绔以及他們的随侍。
三人覺得他們此刻仿佛變成了戲園的猴子,被人肆意指指點點。
“小五,他們的眼神好可怕,該不會是想殺我們吧?”拂衣雙手環胸:“人家好怕怕呀。”
“沒出息。”劉小胖氣喘籲籲爬上圍牆,對拂衣高傲一哼,展示着他英勇無畏的氣魄:“王延河,放狗!”
聽聞甯王昏迷,甯王府拒不開門,歲庭衡從禦書房拿了皇帝的手谕,直接騎馬出宮趕往甯王府。
來到甯王府剛下馬,他就聽到遠處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成衣鋪進賊啦!”
這聲音是……
歲庭衡翻身上馬,揚鞭朝聲音傳來處疾馳而去。
“殿下!”護衛及出門迎接皇子的大臣們見狀連忙跟上。
歲庭衡趕到成衣鋪外,從飛馳着的馬背上側身跳下,一腳踹開後院木門……
“劉小胖,你把人壓好别動!”
“披帛拿過來,多纏兩圈,别讓她跑了。”
“嗷嗷嗷,雲拂衣,你沒長眼睛啊,踩到本世子的腳了!”
“這個瘦子想跑,大黑快上,咬他屁股!”
“汪汪汪!”
“啊!”
嚎鬧聲、狗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纨绔們、随侍們擠作一團。
聽到大門被人重重踹開,衆人齊齊扭頭,看清來人是歲庭衡,院内一片死寂。
跟在歲庭衡身後沖過來的莫聞看到院内的情景,好半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雲家姑娘手裡死死拽着披帛,披帛另一頭拴着個灰撲撲的玩意兒,可能……是個人?
劉世子肥碩的身軀壓在這人身上,比石墩子還要結實。
一個瘦子蜷在地上慘叫,屁股上血糊啦擦,黑色惡犬咬着他的腿不讓他逃走。
唯一好點的是作農婦打扮的女人,隻不過她全身被綁得結結實實,一頭黑發被人栓在柱子上,看着就頭皮疼。
“諸位郎君、女公子……”刑部侍郎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撇開眼不看那三人的慘狀:“鍛煉身體呢?”
剛逃出甯王府就慘遭折磨的三人,向刑部侍郎迸射出憤怒的目光。
睜大你的狗眼仔細瞧瞧,這他爺爺個腿的是鍛煉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