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的臉被博爾格踩在腳下,瘦骨嶙峋的身子在輕輕顫抖,垂下的棕色發絲遮住了他一雙異瞳。有人撿起了那張球星卡,展開以後再次發出了刺耳的笑聲。
“他竟然喜歡德布勞内。”拾卡片的男生把卡遞給博爾格。
博爾格唾了一口吐沫,再次把卡片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碾碎。
“就你也配!”博爾格話音未落,接着一道身影飛了起來。
馬克用盡全身的力氣撲在博爾格身上,把他撲倒在地,向他揮起了拳頭。
馬克狠狠的掄了博爾格三拳,這是他第一次打人。
黑色瞳孔閃着刀鋒一般的寒光,藍色瞳孔也跌入冰窖,下眼底泛着白,兇狠的目光吓到了博爾格。
很快他就被剩下的三個人給拉開,摁在牆角裡一頓拳打腳踢。
馬克知道打不過他們四個人,就一直抱着頭蜷縮在牆角,希望這場暴風雨快點結束或者有個人能來拯救他,不然不被他們打死也得被打殘。
他們的鞋釘劃破了他胳膊和腿上的皮肉,像張開了一道道血色的小口。
直到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個雀斑男孩賈斯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将他生生提了起來。
“博爾格,他還敢用他那惡毒的眼睛盯着你。”
博爾格一個巴掌劈頭蓋臉的落下來,扇的馬克腦子嗡的一聲,接着就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了。
“還敢還手!你這隻惡龍,被詛咒的東方惡龍,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博爾格左手捂着自己被打的眼睛,右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拎到自己眼前,“說!我以後不敢了。”
馬克額角的血已經糊住了他的左眼,睜不開,也要斜着眼瞪着博爾格。
就是現在,馬克身體裡湧動着難以克制的沖動,他突然暴跳起來,又是一拳砸在了博爾格的另一隻眼睛上。
“啊噢!!!”博爾格向後倒去,兩隻眼睛都看不見了。
“快!喊隊醫來!不!叫救護車!”博爾格感覺到他的雙眼廢了,吓得大聲呼救。
當天晚上,雙方監護人就被叫到了警局裡,14歲,已經可以判刑了。
博爾格父母得知博爾格眼球破裂需要手術時,氣的當場要殺了馬克,要不是police攔着,馬克就得被他們當場打死,不過當馬克父母得知要賠款幾十萬歐元時,醉酒的馬克父親瞬間清醒,還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付不起,讓他進監獄吧。”他父親冷冷的說,他母親隻是在一邊抹眼淚。
“哭有用嗎?該死的沒用的東西!”馬克父親在警局裡大聲責罵他的母親,“我就說,當初就不該要他,你非不聽,還拿他來威脅我,我看你就是想混一個永久居住權,要不是我,你現在就得去要飯!”
“馬克他很乖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馬克母親擦着眼淚,“馬克,快去道個歉,或許還可以挽救挽救。”
馬克神情木然,好像靈魂走失了一般。除了那張小小的卡牌帶給他堅持下去的力量,别的他一無所有,此刻的他站在那裡如一葉扁舟孤立無援。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想再看一眼那張皺皺巴巴的球星卡。
由于訓練營也有責任,先墊付了部分醫藥費,主教練佩裡及時趕到幫助警方調取了監控,确定是博爾格他們四個先動的手,于是當晚馬克被保釋了出去,等候擇日開庭受理此案。
回去以後,馬克沒有吃飯,他一直在聽他父母吵架。
“我早就知道他是個被詛咒的孩子,還不如當時就把他給扔了。”
“……”
“說起來,他還不一定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怎麼會生出這種異瞳者,還是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
“霍頓?喬伊斯!”馬克母親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可以罵他是個禍害,但不能否認他是你的孩子!”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利用孩子來逼着我結婚混一個永久居住權呢?當時,你隻是個刷碗工而已,而我也是喝醉了被你騙上了床。”
噼裡啪啦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馬克不記得這是他們第幾次打架了。
馬克悄無聲息的拿了一瓶酒,打開蓋子,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他也想嘗嘗酒醉後什麼都感覺不到的滋味。
很快,他真的什麼知覺都沒有了,身上的傷口也不疼了,他感到渾身輕飄飄的,嗓子發緊喘不動氣來,心髒劇烈的跳動好像要跳出他的胸腔,他的後背越來越涼,手腳都無法動彈,直到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嬰兒被包裹着,躺在一個籃子裡,刺眼的白光映入眼簾,他隻好閉緊了雙眼。
隻聽門吱嘎一聲響,接着一個女聲響起:“我的天哪!喬!快來看啊!這裡有一個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