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這一招,當他是被吓大的嗎?怎麼說他都是一米八七的鐵血猛漢,會怕嗎?
那肯定是不能。
白子慕乖乖從盆裡爬了出來。
蔣小一又打了盆幹淨的水,喊了蔣小三過來,親自盯着他洗幹淨後,蔣小一才帶着他們回房,等兩個小家夥爬上床乖乖躺好,蔣小一正要轉身往外走,袖子卻是突然被拉了一下。
蔣小一還以為是蔣小二,扭頭一看,卻是熊仔子拉着他,又像昨兒那般,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小眼睛,眼巴巴的朝他看。
蔣小一心裡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可他還沒說話,熊仔子突然四肢并用,扭着小屁股蹭蹭蹭的往他身上爬。
蔣小二和蔣小三去拉它,它就凄厲的吱吱叫,活像要上斷頭台一樣,吓得蔣小二和蔣小三趕忙松開手。
蔣小一納悶不已,托着白子慕的屁股防止他掉下去,疑惑道:“它這是幹嘛呢?”
幹嘛?
當然是要脫離苦海了。
白子慕叫起來:“小兄弟,我要跟你睡。”
他是甯可下油鍋也不想再跟蔣小二這兩個兔崽子困覺覺了。
蔣家就兩間房能住人,凹字形結構,左邊廚房,中間堂屋,右邊兩間房,一間蔣小二和蔣小三睡,另一間是蔣小一的。
蔣奶奶以前是個有銀子的,不過到底是在茶樓裡給客人彈琴賣笑,說出去難免的不好聽,嫁給蔣爺爺後,蔣爺爺想着推了老屋重建,蔣奶奶攔住了,說過幾年再說吧!畢竟這節骨眼真起了房子,難免的招人眼紅,到時免不了又拿她來說事兒。
咋的這般富貴了,還建大瓦房?
賣藝的這般得錢?可别是還幹啥子見不得人的勾當。
閑言碎語有時比利刃傷人。
蔣爺爺知道她擔憂,便也做罷。
蔣奶奶身子本就不太好,嫁給蔣父後懷了三次,不過前兩次皆是流掉了,第三次才終于生了蔣父,但也因此落了一身病根,後來一直吃着藥,家裡的銀錢慢慢的也就不剩多少了,建房的事,蔣爺爺就沒再想,反正也是夠住。
房子日經風霜幾十載,恍然如故,住裡頭的人,兜兜轉轉,到頭來卻隻剩蔣父一人。
再後來蔣父娶了黃秀蓮,黃秀蓮知道他手裡還有銀子,不像外頭傳的那般窮的時候,大概是還盼着丘大柱能從邊境回來,沒想着真的和蔣父過日子,便也沒說要建房。
在黃秀蓮看來,建了新房她也住不久,若是留着銀子,手頭寬裕了,還能時不時的買些肉,這才是最實在的。
因此,這會蔣家住的還是老房,幾十年了,破舊的厲害,屋頂的瓦片被蔣父拿去換了銀錢,如今隻鋪着稻草,能住人的也依舊是兩間房,以前蔣父和黃秀蓮一間,蔣小一和丘翠翠一間,黃秀蓮合離出去後蔣父自個住一間,直到一年後,她讓人送了兩兒子回來,蔣父就帶着蔣小二和蔣小三睡,一直到他們四歲,蔣小三鼾聲如雷,直把蔣父弄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見他們也可以自己睡了,便惜命的從房裡搬了出來。
大概也曉得兩個兒子的厲害,蔣父是甯可睡堂屋裡,也不願和兒子擠一屋,不過畢竟是平日招待客人的地兒,加上裡頭秋收還要堆放收起來的玉米,怕地兒擠,蔣父就在左側那邊挨着牆面搭了一個一米二左右寬的床,白子慕剛來那天就看見了,自是不想去和蔣父擠,怕被他不小心壓出翔來。
蔣小一哪裡聽得懂它說話,試圖将它掰下來,可他一用勁,熊仔子就嘶牙咧嘴,更用力的四肢并用抱緊他,整隻趴在他身上。
蔣小二撓着頭:“大哥,熊熊是不是想喝水水呀?”
蔣小一沒法子了,聞言死馬當活馬醫,試探的從旁邊桌上倒了碗水過來,可熊仔子瞅了一眼,就把頭埋進他胸口。
“不是要喝水呀?”蔣小二忽閃忽閃着眼睛,狐疑道:“那它是想幹什麼?是想喝奶奶嗎?”
蔣小一臉驟然發燙,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然後二話不說直接給了蔣小二一巴掌。
蔣小二捂着腦袋瓜子,抿緊了嘴,不敢再亂說話了。
蔣小一本就累得慌,這會兒被熊仔子趴在身上,又不懂它到底想幹嘛,扯,扯不下來,打又舍不得。
畢竟熊仔子瞧着實在是可愛。
蔣小三歪着頭旁觀了片刻,突然一休哥附體了,這會兒智商直逼三百。
“哦,大哥,”他眼睛亮晶晶的,小腳丫子猛然朝床上用力的踩了一下,說:“熊熊是不是想跟你睡覺覺呀?”
蔣小一納悶:“是嗎?”
“肯定了。”蔣小三沾沾自喜,暗覺自己已經窺探到了真相:“小三最聰明,一定是這樣的,沒錯。”
蔣小二瞅了他一眼:“對頭。”
蔣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