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言拍了拍柳青栀的肩膀:“進去。”
話落,他拿起牆壁上早就提前準備好的一串銅鈴,在柳青栀的耳邊極有節奏地搖了幾下,有些神神叨叨念着:“醒醒醒。”
一直趴在柳青栀肩側的透明史萊姆頓時笑得不行:“宿主,他這樣好像在招魂呀。”
好端端的末世求生題材突然就變成了懸疑恐怖題材。
這會兒柳青栀倒是有些好奇這趙嘉言末世之前是幹什麼的了。
在假意被銅鈴喚醒意識後,柳青栀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四周之後,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是哪裡?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
柳青栀這問号三連一說完,空氣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
付容揚金絲邊框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瞬。
趙嘉言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種像是被魚刺卡到喉嚨的無語:“我說,你這表現得未免也太假了吧。”
太敷衍了,簡直太敷衍了。
完全沒有考慮過他們會不會相信。
雖然他的催眠效果不穩定,也确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但是除開這個,他還挺好奇柳青栀大概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這麼想着,他也直接問了出來。
柳青栀随口說了句:“大概在三分鐘之前吧。”
三分鐘之前?
那還好,那還好,說明他的催眠時長還是可以。
趙嘉言瞬間被安慰到了:“你不害怕嗎?”
他看向柳青栀的眼裡露出一絲非常明顯的驚異,似乎對于柳青栀此刻的表現十分意外。
“那我也不敢反抗呀。”柳青栀回他。
“也對,”趙嘉言贊同地點了點頭,随後上下打量了一遍柳青栀,以一種堪稱客觀的語氣評價道:“你确實看起來好弱。”
像漂亮易碎的花瓶,仿佛用力碰一下就會出現裂痕。這麼一想,對方清醒之後卻一直沒有試圖逃跑的理由也就很合理了。
是個識時務的。
和他一樣。
趙嘉言看柳青栀越發順眼起來,好感度也蹭蹭往上漲。
而後,不知是又想到了什麼,他看柳青栀的眼神立刻又變得同情起來,似乎是在遺憾和可惜着什麼。
這趙嘉言還挺多戲。
柳青栀嘴唇微微動了動,正欲開口,一直沒出聲的付容揚就慢條斯理的說道:“寒暄就到這裡吧。”
他淡淡瞥了眼趙嘉言,意思不言而喻。
趙嘉言雖然很好奇付容揚臨時更改計劃,讓他将柳青栀帶回的原因,但是他也并不想和付容揚多待,跟這種極端危險的瘋子在一間房,呼進的空氣都可能變得神經質。
“按照之前的承諾,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向付容揚扔出這一句話,又看了眼柳青栀就轉身離開了。
付容揚對站在原地的柳青栀笑了一下,率先挑起話題:“你和我了解到的有些不一樣。”
他這話說得有些模糊不清,透着那麼點晦澀不明的意味。
“你了解到的?”
付容揚并未多做解釋,而是示意柳青栀先坐下:“我們可以慢慢聊。”
柳青栀也沒有扭捏,走上前坐到付容揚的對面。
付容揚見狀,唇角微勾了一下,似乎對于柳青栀的配合十分滿意,略顯蒼白的俊臉看起來都更溫和了些。
不過,雖然是讓柳青栀坐下,但是他自己并沒有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先去旁邊的櫥櫃裡拿出兩個高腳杯和一個褐紅色的酒瓶。
他熟練地打開酒瓶,将濃稠的液體緩緩倒進杯中。
透明的玻璃杯被酒液填補之後變成了偏暗的紅色,香醇濃郁的酒香從裡面慢慢飄散而出,與此同時,還彌漫出了另一種味道。
這味道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對血腥味特别敏感的人,根本聞不出來。
用血調酒?
以書中對付容揚的描述,确實有可能。
付容揚将倒好的酒推到柳青栀面前。
如果裡面沒有摻雜血液,柳青栀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畢竟是美酒,也算是不可多得。
但是吧......
柳青栀很難忽視那一絲血腥,他嫌惡心。
柳青栀輕輕咳嗽一下,蒼白的臉蛋顯得越發羸弱:“我喝不了酒。”
“這樣嗎,”付容揚并沒有驚訝,也沒有逼迫柳青栀一定要喝下這杯酒,隻是略帶遺憾地說道:“那還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柳青栀對面坐下,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動作優雅,透着一股内斂的斯文。
柳青栀道:“也不可惜,你這裡應該還有其他飲品。”
他還可以喝其他的,有的話請招待出來。
柳青栀就差把這句話明晃晃說出來了。
付容揚極短暫地愣了一秒,随即輕輕笑了起來,“我現在開始懷疑那些信息的真實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