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打了個筋鬥,直接從水簾洞裡消失了。
杜鵑、白蘭趕進來,勸道:“姑娘别傷心了,咱們再不理那鵬魔王就是了,犯不着為他掉眼淚。”
他們這個時代,還未經過靖康之變,程朱理學,并不将當面說笑女兒家的婚姻,看作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黛玉止住眼淚,知是自己心重了,可一旦想到這個鵬魔王求婚的笑話傳出去,就止不住地心驚。
若是,大師兄也聽說了呢?
悟空一去就是三、四日,黛玉問了衆猴,沒有一人知曉那鵬魔王的住處,她隻得日日駕着雲,朝大約的方向找一找。
一日傍晚,悟空罵罵咧咧地回來了,臉上帶着些啄傷,罵道:“那鵬妖,養了滿山的扁毛畜牲,将老孫劈頭蓋臉好一頓亂啄!”
黛玉心下内疚,走過去輕手輕腳替他倒了杯茶。
杜鵑道:“師伯,你可打得那鵬魔王退卻嗎?”
悟空無奈道:“老孫幾乎打爛了他半個家,那厮隻是嘴硬,說要做古往今來第一情聖,就算妹妹嫁了他人,也休想叫他死心哩!”
黛玉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師哥,你且别管了,我自會與他分說明白!”
悟空道:“無妨,他若再來騷擾你,我就打斷他的鳥腿!”
過了數日,悟空出門遠遊,黛玉在竹林旁教女孩子們讀《離騷》
那鵬魔王青頭腫臉地來了,捧着一箱珠玉寶石,興沖沖拎出一串海東珠,迎着陽光下晃了晃,道:“女孩子都愛珠寶,這個便是南贍部洲的皇後也難得有一顆,都送給姑娘玩吧!”
三公主倒抽口冷氣,低聲道:“那海東珠,便是我們東海也難得有這麼齊整一串。”
兩位年長的公主對望一眼,看向黛玉。
黛玉卻隻是淡淡道:“我要這些石頭做什麼?”
她自顧自地開始講書,仿佛身邊沒這個人似的。
那鵬魔王也不以為忤,癡癡地聽了半晌課,一時皺眉一時傻笑。
待功課結束,黛玉走至鵬魔王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正色道:“鵬大王,我當你是哥哥的兄長,才敬你三分,請切莫再做這些不相幹的事了。”
鵬魔王潇灑地一甩頭發,自信笑道:“你既然中意得了别人,時間久了,自然也能中意我!”
黛玉臉色漲得通紅,冷聲道:“請莫胡說!”
“不胡說,不胡說……”鵬魔王自顧自地繞着他們的場地走了一圈,在那簇竹子旁停下,拍手笑道:“送禮要投其所好,我怎麼沒想到呢!”
他自顧自捧起箱子,哼着小曲兒走了。
自此消停了七日,第八日一早,悟空剛一出門,鵬魔王就推着一個闆車來了,上面裝滿竹編的小籃子、小蝈蝈之類的玩意兒。
他洋洋得意地宣布:“我看姑娘總站在竹林旁,必是喜歡竹子,故而特意找了位老手藝人學了,親自動手編了七天七夜,全都拿來給姑娘解悶。”
這下,連兩位年長的龍公主也有些動心,大公主道:“林姐姐,我聽母親說,男人最主要的是用心,這鵬王确實誠意十足呢!”
黛玉依然淡淡的:“他在感動自己,與我何幹?”
鵬魔王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強笑道:“我當真是一片心意為了姑娘,姑娘想要什麼,隻要說得出,我必辦得到。”
“确實有一件事,你可以幫我辦到。”
“姑娘請說,别說一件,千件萬件都使得!”
黛玉緩緩道:“你,鵬魔王,從此莫再出現在我面前!”
那鵬魔王搖頭道:“就這件不行,你這樣說,肯定是因為我送的禮不對,待我回去再想想。”
他駕雲飛走了。
又一日,黛玉獨自坐在樹梢修煉,鵬魔王化身的鵬鳥飛至她面前,口吐人言道:
“我這裡有千種術法,皆是築體強基之正道,隻要你開口,我全數傳給你!”
黛玉直接化出白絲細雲,飛走了。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那鵬魔王總是能找着悟空不在的時機,上門送各種稀奇古怪的禮物。
黛玉自知很快要離開,便隻當沒看見,任憑送來的禮物堆成山。
那怪見總是不奏效,也漸漸有些惱了。
一日,黛玉又目不斜視地走過,仿佛身邊圍繞起舞的蝶群不存在似的。
鵬魔王抓了三天三夜的蝴蝶,雙目熬得通紅,怒意一時難以抑制,将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咬牙道:“小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黛玉擡眸,冷冷道:“我哥哥很快就回來了,你需要等他來請你吃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