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寺家族是德魯帝國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暗月寺這個姓很特别,傳說她們家族的祖先是一個吸血鬼,這個吸血鬼很強大,在她沉眠之前,她為暗月寺一族留下了數不清的财富。
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不過暗月寺家族确實非常富有。富有歸富有,這個家族的人都非常低調,名利場上很少能夠聽到她們的名字。
暗月寺家族的勢力範圍是整個特伊魯城。特伊魯城是一座古城,裡面有一座山叫做洛洛貝爾山,洛洛貝爾山上有大大小小好幾座城堡,暗月寺一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
绯櫻·暗月寺出生的時候,她的姐姐秋琦·暗月寺十二歲。姐妹兩個同母異父,不過她們誰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雖然年齡差得有點大,但兩姐妹的感情非常好。绯櫻自幼就異常聰明,就算在這個優秀的家族裡,她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秋琦雖然沒有绯櫻這樣卓越的天賦,但在同齡中當中,她也是非常優秀了。
兩個孩子都很喜歡閱讀,喜歡朗誦詩歌,她們還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吹口琴。秋琦已經學過很多年口琴了,她吹得超級好聽,绯櫻就是受了她的影響,所以也學了口琴。
在閑暇的時間,她倆常常會一起吹奏,練習更多的新曲子。
這讓她們覺得很快樂。
暗月寺家族裡有專門的老師教授孩子們知識,包括煉金術。绯櫻剛接觸煉金術就輕易掌握了要領,很快她就能夠制造出各種初級煉金術陣了。
然而秋琦卻一直沒有學會,她總覺得自己就差臨門一腳,但就是這一腳,她卻怎麼也沒辦法踏出去。
煩惱的時候,秋琦就會帶着绯櫻去山上到處玩。放松的時候往往會帶來更多的靈感,這對绯櫻很有效,對秋琦卻仍是毫無用處。
二十二歲的時候,秋琦終于放棄了煉金術,轉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醫學當中。她在醫學上的天賦還是很出色的,二十八歲那年,秋琦從醫學院畢業,成為了一名年輕的外科醫生。
學醫單純是因為秋琦喜歡,人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總能付出更大的熱情,以及努力。
而這個時候,绯櫻十六歲,她已經是一位高級煉金術師了。她對煉金術開始了更深入的研究,幾個月不出門也是常事。
雖然見面的時間少了,但兩姐妹的感情依舊非常穩固。每當绯櫻完成一個階段的研究時,姐妹兩個就會跑出去大吃一頓。
當然每次都是秋琦請客,因為秋琦已經工作了,她有自己的收入了,這讓她很高興,也很有成就感。
本來姐妹倆會一直這樣平靜地過着自己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是兩年後的某一天,一切都會變了。
那是一個陰天,沒有太陽,微風也很舒适,是個适合外出的天氣。
這段日子,绯櫻都待在她的研究室裡,全身心地鑽研某個高級煉金術。秋琦這天休息,她就想着出來逛逛街,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适的禮物可以送給妹妹。
秋琦目前是獨居,她在醫院的附近買了棟房子,方便平時上下班。之前也說了,暗月寺家族不缺錢,秋琦單純是因為喜歡當醫生,所以才選擇了這份工作。
不過理想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秋琦因為女性的身份,在職場上受到了各種歧視,哪怕是她性格這麼好的人,也忍不住每天罵罵咧咧。
但秋琦還是堅持下來了,那些人越想把她擠走,她就越要占着位置。何況她本來就比他們要優秀,這醫生她不當誰當?
不過職場上的事情,氣過了就算,每天想着很容易影響心情。今天天氣不錯,讓秋琦的心情也變得很不錯,特别是一個人獨自散步在街上的時候,她可以看到很多平時看不到的風景。
正悠閑地走着,秋琦看到馬路邊上有個老太太站在那裡。她的拐杖丢在一邊,而她的雙手正往前摸啊摸,摸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摸到。
秋琦心中有了一個猜測,她走過去,果然發現這個老太太什麼都看不見,她是一個盲人。
秋琦幫忙把那根拐杖撿了起來,放到了老太太手裡。想着老太太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秋琦便打算帶她去警局。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又走過來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你們需要幫忙嗎?”她問。
秋琦說:“這位老太太眼睛不太好,我怕她一個人在街上有危險,就想帶她去警局。”
她這話剛說完,那老太太就很激動地說:“我不去警局!我要回家!”
“那你家在哪兒?如果不遠的話我們倒是可以送你回去。”那個年輕女人說。
她說的是“我們”,就是把秋琦也算進去了。
老太太說了一個地址,兩個女人一聽,确實不是很遠,就是地方稍微有一點偏。
“不然我們送她回去吧?”那個年輕女人這樣說。
秋琦想了下,覺得兩個人的話問題應該不大,所以最後她同意了。
于是兩個女人就扶着盲眼的老太太一路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十來分鐘後,她們就到了老太太家的門口。這會附近沒什麼人,秋琦把人送到門口,就打算快點走了。
“你們兩個,進來跟我喝杯茶吧。”老太太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雖然我眼瞎,但我可不是那種不知感恩的東西。”
老太太的态度并不殷勤,聽起來确實隻是想感謝她們,但秋琦還是拒絕了,“我就不用了,我還有點事,那我先走了。”
秋琦剛剛轉過頭,一隻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肩膀上傳來的力道非常大,随後一塊帕子緊緊捂住了秋琦的口鼻。
秋琦的後背被那個年輕女人控制着,那個老太太則捏緊了秋琦掙紮的手,沒一會兒,秋琦就被帕子上的迷藥迷暈了過去。
一老一少兩個人販子看了看周圍,把秋琦拖進了屋裡。
……
秋琦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周圍一片晃動。仿佛現在她不是在陸地,而是在海上一樣。
但她怎麼可能在海上?
頭還有點暈乎乎的,秋琦爬起來找了個地方靠坐着,盡量讓自己舒服一些。
船隻的晃動,海浪的聲音,讓秋琦終于明白,她确實是離開了陸地,正在某片不知名的海域漂流着。
周圍的光線并不明亮,秋琦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态後,就把頭往左邊歪了歪。随後她把手指探進了自己的耳朵裡,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微型信号發射器。
前面也說了,暗月寺家族很有錢。一般她們的成員去哪裡都會有一幫保镖帶着,但秋琦是獨居,她沒有帶保镖,而是帶了這種迷你信号發射器。
當然,秋琦本身也會體術,當時那兩個人販子要是沒用迷藥,肯定是帶不走她的。
即使處在陌生且不利的環境,秋琦也依然很淡定。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家族的人,要不了多久,她們就能追蹤到這裡。
在那之前,她隻需要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用微型信号發射器發射信号之後,秋琦繼續閉目調整身體狀态。她身上沒有外傷,除了肚子餓有點體虛之外,其他沒什麼問題。
這個昏暗的船艙裡除了秋琦還有其他人。不過秋琦待在角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
正當秋琦這麼以為的時候,有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大姐姐,你醒了?”
秋琦睜開眼,她的眼睛已經能适應當前的昏暗了。目光一掃,秋琦便看到離她不遠的地方蹲着一個小女孩,這個女孩瘦瘦小小的,秋琦猜不到她的年紀。
“嗯……”秋琦輕輕點了下頭,問:“你也是被她們……”
小女孩搖搖頭,小聲跟她說:“我是被爸爸媽媽賣掉的,他們不要我了。”
“……賣掉?”雖然秋琦知道普通人的生活不容易,但是賣女兒什麼的,這種已經不算人了吧?
“嗯。”小女孩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很難過,“他們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我吃太多,浪費了他們的錢。”
秋琦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小孩能吃多少?于是她問:“你多大了?”
小女孩小聲說:“我今年十一了,大姐姐,我的名字叫妮吉亞。”
十一……秋琦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她眼裡,這個瘦小的女孩頂多八歲,沒想到她已經十一了。這顯然就是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發育遲緩,就這她的父母還嫌她吃的多,看來這兩人已經完全喪失人性了。
秋琦努力了很久,才壓下了心底的這股憤怒。她看了看周圍,“妮吉亞,我們現在是在船上?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裡麼?”
妮吉亞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過妮吉亞确實比秋琦了解得更多,她說現在這個船艙裡的人都是被人販子從各地拐過來的,這艘船上都是人販子,他們顯然是一個團夥。
年輕的女人一般都是被弄暈帶走,小孩子都是偷的或搶的,還有一些則是像妮吉亞一樣,是人販子用少量的錢從他們父母手裡買過來的。
妮吉亞并不想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家裡待着,但她也不想被賣去陌生的地方,所以一路上她都在找機會逃跑。
上船之前妮吉亞就逃跑過一次,可惜最後還是被那些人抓回來了。她還因此被狠狠揍了一頓,要不是那些人販子還想把她賣錢,恐怕她直接就被他們打死了。
聽到妮吉亞這麼說,秋琦湊過去看了看,才發現這孩子鼻青眼腫的,嘴角也有不少血迹。
“妮吉亞,躺到這邊來,我先替你看一看。”秋琦這樣說。
妮吉亞輕手輕腳地爬過來躺好了,她一邊看着秋琦給她檢查身體,一邊問:“大姐姐,你是醫生嗎?”
“嗯。”秋琦應了一聲。這個孩子實在太瘦了,她能輕易地摸到她各處的骨頭。還好檢查下來她沒有發現明顯的骨頭斷裂,但後續肯定還是得去下醫院才行。
“原來大姐姐是醫生啊……真好。”妮吉亞羨慕地說:“我隻上了兩年學,後面他們就不讓我學了,說我浪費錢。”但其實她真的很想繼續上學,在學校的時候可比在家裡快樂多了。
秋琦沒有說話,她隻是望向了這個孩子的眼睛。雖然遭受了很多苦難,但這孩子的眼睛仍是那麼明亮,她的心裡,一定對未來充滿了很多期待吧。
“你也可以繼續上學。”秋琦輕輕說:“等我們脫困之後,我會幫助你。”
妮吉亞露出了一個笑容,她握住了秋琦的手,“謝謝你,大姐姐。”就算最後這個願望無法實現,她也依然感謝這一刻。
因為這是她充滿苦難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關心她。
……
這艘船還在往前航行着,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期間秋琦又悄悄發射了幾次信号,确保家族的人能夠追蹤到。
船艙裡的氣味很難聞,船隻也一路颠簸,要不是秋琦肚子空空,恐怕她早就吐得天昏地暗了。
那些人販子也一直沒有給她們吃的,明顯就是不讓她們有力氣,方便控制她們。
再晚一些的時候,船艙的門終于打開了。幾個男人走了進來,身上混雜着令人作嘔的煙味和酒味,他們把船艙裡的人都踹了起來,将所有人帶到了甲闆上。
秋琦慢慢地、反複地睜了幾次眼,才勉強适應了外面的光線。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幾隻海鳥盤旋在空中。秋琦朝遠處望了過去,發現前方是一座島。這座島上顯然是有人居住的,就是不知道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
它會是這些人販子的大本營嗎?還是說,僅僅隻是一個中轉站呢?
随着船隻漸漸靠近,人販子們也都走出了船艙,聚集在了船頭。秋琦在這些人裡面看到了綁架她的那兩個女人,那個年輕的女人在跟一個男人調笑,那個老的則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雙眼盯着那個年輕女人,嘴裡咒罵着,“臭俵子,就會勾引男人,又搶我的功勞……”
秋琦皺着眉聽着,看來這些人販子内部也充滿了糾紛。
正這麼想着,秋琦發現有道目光牢牢地黏在了她的身上。她厭惡地往那裡看了一眼,對上了一雙貪婪又充滿欲望的眼睛。
這個男人個子不高,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給人的感覺挺兇狠的。他一早就盯上了秋琦,之前船上有其他人想打秋琦的主意,被他逮着揍了一頓。
秋琦想得沒錯,他們這船人都是從那座島上出來的。那座島上沒有女人,這些年都是靠他們去各地拐賣,島上的人才得以繼續繁衍下去。
船慢慢地靠了岸,人販子們陸續下了船。秋琦跟妮吉亞挨在一起,兩個人一起跟着隊伍往前走着。
這個不知名的村子裡住着不少人,每戶距離隔得較遠。見這些人販子回來,村裡的人也陸續走出了家門,他們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着新到的這批“貨物”,臉上的表情十分瘆人。
妮吉亞被吓到了,她緊緊地握着秋琦的手,心中的不安在不斷地擴散。
隊伍中不斷地有女人被挑走,沒多久就輪到了妮吉亞。帶走妮吉亞的男人大概三十來歲,臉上胡子拉碴的,也是面帶兇相。
“不要怕,等着我。”秋琦低聲地說了一句。
妮吉亞飛快地點了下頭,感覺心裡又湧起了一股勇氣。
秋琦看着那個男人把妮吉亞帶進了前面那個屋子裡,她又看了一圈周圍,記下了這裡的位置。
不一會兒,這批被拐來的女人就被挑選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女人便被人販子們帶到了另一個屋子,之後她們會被轉賣到其他地方。
秋琦沒有離開,那個矮個子的人販子早就看中了她,所以剛剛那些人都沒有跟他搶。
秋琦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麻木,仿佛她已經認命了一樣。正跟着那個男人往他家走着,秋琦發現那個扮眼瞎騙她的人販子也在往這個方向走。
這個“瞎眼”老太看起來有六十幾歲了,也不知道她這輩子做了多少惡事。
秋琦看到她走到一個屋前停了下來,她打開門之後,裡面突然沖出來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看起來還很年輕,但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看起來馬上要生了。
那個年輕女人沖出來之後,就蹲在一邊自言自語,狀态看着很不正常。
秋琦正觀察着她,那個屋裡邊又走出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也很不正常,就用那種詭異的視線盯着“瞎眼”老太看。
“看什麼看!”“瞎眼”老太瞪他一眼,“連個女人都管不住,沒用的東西!”
說完她就自己過去拉起了那個年輕的女人,連拉帶拽地把人帶回了屋裡。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秋琦的内心又是一陣翻湧,短短的時間,她就見識了那麼多人性的醜惡,就算是她,也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去平複。
又走了一會,秋琦就到了那個矮個子男人的屋前。這個屋子跟其他屋子有一定距離,就算發出一些聲響,恐怕也是不會有人察覺到的。
這個時候,秋琦已經餓得兩腳發軟,所以一進屋她就問男人,“這裡有吃的嗎?我實在太餓了。”
男人也是第一次碰到她這麼鎮定的人,不過他隻當她是認命了,并沒有多想。可能是到了自己的地盤,男人也有點放松,因而他去拿了一些食物給秋琦。
秋琦坐在桌子邊,用很慢的速度把食物全吃完了。慢速的進食讓她的體力有了恢複的時間,等吃完所有東西,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已經回來了一些。
于是她又問男人,“我可以在這個屋子裡轉轉麼?”
秋琦表現出了很大的參與感,仿佛她真的打算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
對面的男人盯了她一會兒,緩緩點了下頭。
他覺得不管秋琦想做什麼,他總是能輕松制服她的,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而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
秋琦就在男人的視線範圍内轉着,偶爾問他幾個問題。
這個時候,夜幕已經籠罩了整座島,暗夜來臨了。
男人開始蠢蠢欲動,他朝秋琦靠近了過來。而秋琦并沒有動,她隻是冷靜地看着男人,甚至還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笑容在男人眼裡就是默認。他的動作開始急不可耐起來,而秋琦也如願靠近了他,不過眨眼間,她就将男人制服在了身下,并且用她剛剛使用過的餐刀,狠狠地紮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這是秋琦第一次殺人,殺人并沒有她想象得那麼難,特别是在她捍衛自己的生命權的時候。
“……你可以别抖了嗎?”秋琦看着自己那隻顫個不停的手,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的内心比她預計得要平靜,但身體的反應卻很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等手不那麼顫了,秋琦檢查了一下地上那個男人的呼吸,确認他已經死亡。
秋琦深呼吸了兩口氣,又再次發射了一次信号,确保家族的人能發現這座島。等她們過來最快也要早上了,這一晚,她必須得想辦法平安度過。
當然,還有妮吉亞。
她得去找她。
由于時間緊急,秋琦開始快速地在屋子裡搜索起來,找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工具。在搜尋的過程中,秋琦無意間發現這個屋子有一個地下室,于是她就把那個男人的屍體搬到地下室去了。
作為一個外科醫生,她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都是很不錯的。
等處理完屍體,秋琦清潔了一下身上的血迹,然後去房間裡找了幾件衣服換上。她比這個男人還要高半個頭,穿他的衣服完全沒問題。
換完衣服,秋琦摸了摸自己半長的頭發,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隻能剪掉了……”
幾分鐘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出現在這個房間裡。現在的秋琦已經跟剛剛完全不一樣了,不熟悉她的人肯定不容易認出她。
秋琦把趁手的工具都放進一個包裡背在身上,手裡隻拿了一把尖刀。她适應了一下手感,很快就關門出去了。
趁着夜色,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妮吉亞待的那個屋子前面。
幸好這邊每家每戶都有一定的距離,不然她這樣行動還是挺危險的。
屋子裡的燈亮着,秋琦将拿刀的手藏在背後,用另一隻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過了好一會,門才打開了一條縫。
出乎秋琦的意料,開門的并不是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神情明顯有點緊張,而且她隻把門開了一條縫就不開了,不知是在警惕或是害怕什麼?
“……你是誰?有什麼事?”她輕顫着問,氣息有些不穩。
秋琦敏銳地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卻逃不過秋琦的鼻子。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大姐姐?你是大姐姐嗎?”
秋琦目光一掃,在門縫裡看到了妮吉亞。
“是我。”秋琦低聲說。
屋裡的女人似乎放松了一些,她打開門飛快地說:“快進來。”
秋琦聞言快速地進了屋,很快她身後的門就被緊緊地關上了。
“大姐姐!”妮吉亞撲了過來,抱住了秋琦的身體。
沒想到大姐姐真的過來找她了,她好開心。
秋琦伸出手,摸了摸妮吉亞的腦袋,“你沒事就好了。”
妮吉亞擡起頭,看向了旁邊站着的女人,“是阿西娜姐姐幫助了我。”
秋琦看向了阿西娜,阿西娜點點頭,又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沒錯,我也是被拐來的。”
阿西娜是兩年前被拐來這個地方的,當時她二十四歲,也是這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挑中了她。阿西娜不像秋琦,她沒有那麼鎮定,她非常害怕,一路都控制不住哭個不停。
等到了這個叫莫度的男人家裡,阿西娜才發現屋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的精神明顯已經不正常了,她非常瘦,身上傷痕累累,看得出來受到了很長時間的虐待。
那天晚上,這個叫莫度的惡魔當着阿西娜的面把那個女人殺掉了,他砍下了女人的頭顱,把它扔在了阿西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