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豐收時節,老吉姆的工作激情格外高昂。謝裡的工作就輕松了很多。
因為老爹要全家人一起為小嬰兒服務,就沒有把謝裡往外借。謝裡一邊感謝妹妹的降生,一邊有點吃妹妹的醋。
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謝裡這輩子可從來沒有享受到過。連他的牛奶都給了小妹妹。
小嬰兒仍然沒有名字。
“麥農吉姆家的女兒”,大家如此稱呼她。
在家裡,老吉姆和艾米就用“珍寶”這個詞語來稱呼她,大概就是類似于“寶貝”一樣的稱呼吧。
現在謝裡已經自學背誦了整本的《法論》原文,感覺大緻意思他已經懂了許多。然而,其中即便查閱了鎮長家的字典也不懂的地方也有,比如一些有關音樂的比喻,謝裡隻能按照意思字字翻譯,從文字的角度上理解,沒辦法産生同理心。
上輩子就是樂盲,這輩子也沒條件學,謝裡表示:音樂是什麼,能吃嗎?
村裡沒什麼有聲調的樂器,頂多有人和謝裡一樣,在幹活的時候哼唱點小調,或者削個中空的土蕭,吹出凄厲嘶啞的嚎叫。
再有就都是打擊樂器了,比如盆盆罐罐,坐鼓和手鼓之類。在這個環境中,音樂,這種高雅的東西,離他實在太遠了……
《法論》中還有一些歧義多的地方,謝裡對照着注釋也仍難免懵逼,隻能且學且珍惜。
好在秋季的收成不錯,雖然沒有達到去年的收獲量,但今年的收購價漲高了,謝裡被允許去讀一期霍恩鎮的語法學校,他已經迫不及待。
大哥的錢和信兜兜轉轉寄到了老吉姆的家裡,這一次老吉姆家終于可以不用拜托信使念信了。謝裡也第一次見到大哥的書信(以前都是信使直接念給老吉姆聽)。
信上,大哥說明了近況,比如他受到重視,可以做一些額外的任務,擁有了額外的薪水。又比如說師父也準備把他的姓“漢森”賜予他,以後他就可以被稱為賈斯汀•漢森了。
大哥也激勵謝裡好好學習,讓他不用擔心上學的事情,并囑咐謝裡也要學着給他寫信,信中附着一打信紙和三個信封。
謝裡削了一隻炭筆模仿大哥的格式向大哥去信。信裡記述了家裡一年以來的情況,妹妹的誕生,家裡新買的狗(還叫黑毛),以及家裡各個成員的身體狀況,并詢問大哥的狀況,以及利昂老師的聯系方式,雖然不知道語法上有沒有問題,但是應該能讓人看懂。艾米媽媽在一旁讓謝裡在信裡問賈斯汀什麼時候娶媳婦。
收到大哥的錢以後,家裡還剩下兩個多銀币的結餘,等到收到農協的結款,家裡可能就要有四個銀币了。
不過今年為了過年應該也會花一個銀币左右新制衣、賣炭火、買材料、買種子等等。為了保護小妹妹的健康,老吉姆準備翻修家裡的火爐管道。老吉姆也拿出一個銀币,不舍地親了一口,還是給謝裡做秋季學期的學費和路費。
老吉姆已經和老傑夫說好,上學時就住在老傑夫的大兒子瑞尼家裡,不上課的時候就幫瑞尼做一些事情。
趁着剛進農閑,老吉姆從豪斯家裡牽匹小馬來訓練謝裡。
從伊利斯到霍恩鎮隻能騎馬去,從霍恩鎮回來也一樣,除非想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地的地方走一周。如果學會了騎馬,就相當于多了一雙翅膀,到時候靈活機動,遇到什麼事情自己也能回來。
當然老吉姆的訓練絕對稱不上專業,隻是一邊傳授他的經驗,一邊罵謝裡——這種粗暴教育代代相傳。大哥賈斯汀的騎術也是這麼練的,他們這些人騎馬基本上都是這麼丢到馬背上學的。
但是老吉姆不僅罵,還要打,看着謝裡的身子往一邊歪就一鞭子抽過來。如果真是個普通的孩子,此時說不定甩手不幹了,但是謝裡還是知道交通工具的重要性的,疼也得學,還得保證自己不出啥錯誤地好好學。
于是就會看到謝裡含淚挺在馬背上腿和屁股被震得很疼還要保持堅強的模樣。
謝裡都被自己感動了,不想還是慘遭圍觀的玩伴嘲笑。
嘲笑的最嚴重的就是豪斯的小女兒苔絲。
她的原話:“哈哈哈哈你的姿勢太僵硬啦,好好笑了。”
苔絲有一頭黑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睛。豪斯喜歡給她系紅色的頭繩,穿紅色的衣服。
這天謝裡敲門,苔絲躲在門背後,探出有些黑黝黝的腦袋,眼睛亮亮地盯着謝裡。
“你來了?又來借馬了?”苔絲問道。她家的狼狗也爬到苔絲的腳邊,随時都想張嘴咬人的模樣。
“嗯。這回就去霍恩鎮了。”謝裡的眼特意避開豪斯家裡兇狠的狼狗。他身後站着老吉姆。
“媽,謝裡又來借馬了。”苔絲朝門裡大喊道。喊完,她整個人站到門打開的地方問:“你要去讀語法學校了?”
“嗯。”
“嗯。”苔絲揪揪她的騎馬裙邊,“我媽媽讓我問你,将來你要是到城裡了帶我去不。”
“啊?”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媽讓我問你。”苔絲說。
“……”謝裡猝不及防。一張臉都紅了。
什、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