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上一時興起,中島凜的甜食還在桌子上放着沒有收起來。
她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這具身體如果不是進入了異界的存在,現如今已經腐爛了。
“複活”的身體更像是一具完好的軀殼,中島凜用氣改造了它,讓寄體擁有和人類相差無幾的血肉活力。
她遵照她從這個身體記憶裡學到的常識,買了一份食物作為早餐,但是她沒有吃。
進入客廳,禅院甚爾雙腿一邁,毫不客氣地坐下。
禅院惠站在沙發邊不知道怎麼辦。
中島凜将敦從嬰兒車抱出來放到沙發邊的小床上,這是她早上搬下來的。
等她轉過身讓禅院惠坐下,禅院甚爾已經吃起了她那塊完全沒動的甜品。
中島凜有點生氣,那是她第一份人類的食物,她還沒嘗過!
可是她還是先問了禅院甚爾想要她幫忙做什麼。中島凜對承諾是極其認真的。
禅院甚爾現在正在跟自己兒子單方面較勁,沒理中島凜,他内心的嫉妒在作祟,雖然是老子把你帶來的,但你們熟的也太快了。
沒有被理會,中島凜也不惱,她想起來了其他事,比如,錢。
“有一件事,你知道怎麼做嗎?”
中島凜坐到禅院甚爾對面的椅子上,那雙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禅院甚爾将勺子停在嘴邊。
她的目光好像在威脅他,但是禅院甚爾不覺得這種感覺是對的。
她好像。
其實在暗地裡賭氣他吃了她的甜品。
中島凜确實在賭氣,甜品沒了,我問他件事不過分吧!他都能查我地址了,如果他答應,兩件事一起原諒他。
“什麼?”
忽略那些影響他對中島凜看法的感覺,禅院甚爾幾口吃完放在桌子上的甜食,好心接了一句。對于他來說,中島凜的目光毫無殺傷力。
聽到禅院甚爾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中島凜離開座位,然後假裝回房間再出來。
鄭重地搬出一大塊金子,放到了禅院甚爾面前。
“把它換成錢。”
中島凜手扶着這塊金子,這是她在以前附身過的寄體上扣下來的,那一世她以金子的狀态存在了幾年。
她有收集寄體的習慣,這些寄體可以作為她的武器或者在新世界作為寄體。
隻是上一世的寄體永遠碎在了那個世界。
禅院甚爾看着占據桌面相當一大塊地方的金子。
嘶,虧了。
腦子裡閃過入贅的想法,禅院甚爾仔細看了看中島凜,觸及那雙眼睛,思維突然轉變了原本的方向,啧,不行。
他舉起雙手,然後一手握拳又展開,綠眸看着中島凜,向她示意他是要收費用的。
“我可以幫你做,但是你要分給我五成。”
看在惠即将住你這裡,我少要兩成。
中島凜沒有多思考什麼就答應了,反正它現在就是一塊普通的金子,而且她不懂怎麼做,她負責提供金子,禅院甚爾負責變現。
這種石頭她還有很多。
初入人類社會,中島凜對禅院甚爾的黑心程度沒有正确的認識。
似乎覺得沒有說明的必要,禅院甚爾打算走了,完全沒說禅院惠的事。
他起身一手抓起那一大塊金子,擡腳就向着門口走去。
禅院惠立刻下了沙發。
“等等。”中島凜眼見着他開了門将禅院惠落在後面,出聲叫住他。
“你兒子…”
禅院甚爾側身看向中島凜,那雙眼睛在這樣張臉上就像薔薇的花蕊塞進月季的花瓣中。
有些異樣。
禅院甚爾過人的五感幫他察覺了什麼,但是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隐隐留下些不爽。
“你之前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我的兒子你幫我照顧一段時間。還有”
禅院甚爾想到之前中島凜緊緊保護中島敦的樣子,嘴角勾出一個笑。
“我不會搶你兒子。”
他說完就關門走了,留下中島凜和禅院惠,一個低頭,一個擡頭互相看着對方。
禅院惠看了一下就低下頭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中島凜說話。他已經習慣了,在爸爸不同的女人家裡輾轉。
他隻需要承受和安靜。
這次的規矩是什麼?禅院惠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尖,雙手自然的下垂。除了低頭,身體放松,腦子裡走神,想着以前被立過的規矩。
可能是不許讓他接近那個孩子?他能理解的,禅院惠想,有媽媽的小孩身體都弱,他力氣大,會傷到他。
禅院甚爾根本沒告訴禅院惠結婚的事,他以為中島凜隻是爸爸又一個女朋友。
中島凜看着禅院惠低下的頭,也不知道怎麼辦。
這時候應該幹什麼?
她說過會幫禅院甚爾一件事就一定會做,但是照顧孩子這件事,她其實有點沒信心。
這個時候,中島敦顯然沒有顧慮。
“啊,啊--”中島敦挪動小屁股,握住小床的欄杆,哼次哼次,他想要坐起來。
但是他抓不住欄杆,才擡起來的小身體又落了下來。
呆呆地盯着天花闆,中島敦停了一會兒繼續嘗試。
“你先坐吧,我去給敦弄點吃的。”
中島凜看見了中島敦的動作,有一瞬間的慌張,她想起來她給中島敦的能量快耗完了,現在應該進食了。
禅院惠順從地坐了回去,趁着中島凜離開,觀察着這間屋子。以後可能沒機會觀察了。
看着,看着,禅院惠的眼睛對上了中島敦的眼睛。
中島敦眼睛一亮,翻身去看禅院惠。
他已經忘記禅院惠了,但是不妨礙他又一次被吸引。
他把自己的手伸出欄杆的縫隙,短短的手指向着自己動了動。
這是要我過去?禅院惠不想過去,可是看着中島敦期待的眼神又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