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感覺到中島凜心中想的事情。世界意思發出了警告。
[你現在是我的屬民]
屬民沒有殺死世界意識的能力。
我可以直接毀了世界。中島凜的聲音透着散漫和一絲好奇。
[你不會]
[我看得到你身上有世界支付給你的功德印記]
[而且,你需要我幫那孩子補全損壞的内裡]
功德印記被提起讓中島凜的眼睛中落下一抹茫然,在這個時刻,她的意識像抽離了自己,那些松散的情緒也漸漸消失,她都快忘記了,她身上還有這個。
下一瞬。
中島凜手指抽動,中島敦的襁褓被握出痕迹,溫熱的感覺将她的知覺帶回人類身體。世界意識,世界,兩者在她腦中轉了一圈,放棄想印記的事。
男主角是誰?
世界進階之時會和高階世界進行合作,低階世界将自身世界内的真實變作高階世界的故事,以此補充進階能量。
[五條悟]
不認識。中島凜記下名字,她以後會有機會和男主打交道的,世界意識的交易,如今看來是不會讓她遠離劇情的。
先前的怒意已經消失,這個靈魂本來就不能長久的留下情緒,就像一隻手握不住手心流失的砂礫,但是以前從不會出現的想法在腦中浮現。
中島凜在想,她不應該放過他們。
我可以不殺他們,但也隻是答應你不殺。
蓄勢待發的氣頃刻消散,中島凜看着短暫的金光在山口智一和侍者的眼中閃過。
他們從此之後都不會有自己的意志了。
但是中島凜也想不到自己想要這兩個人做什麼,想了一會兒,她歪了歪頭。算了,勉勉強強放給他們一些本能吧。
世界意識确保這場戲劇落幕前,山口智一能完成他的戲份就離開了,至于後面會發生什麼,後續退出劇本的山口智一不是他關心的對象。
中島凜的眼神落在晃動的燭火上,靈魂不在乎世界意識的離去,她體會着今天所經曆的一切,突然想知道為什麼人類總是能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情。
人類,這個詞被靈魂默念了兩遍,她下定決心,試探着浸入原主的人格裡。
她想體驗人類是怎麼思考的。
和室内安靜下來。
等禅院甚爾來到這裡,看到的是那個讓他不爽的老頭用着一貫的姿态飲茶,對面坐着一個白發的女人的場面。
禅院甚爾帶着不甚友好的煩躁目光擡眼去看那個女人,在那一瞬間禅院甚爾甚至抑制不住嘴裡的笑,那是個隻看側臉就知道是個容貌十分漂亮的女人,但她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女人,抱着一個頭發和她如出一轍的嬰兒。
婚約上寫的山口岚可不是個沒咒力的普通人。禅院甚爾心中泛起一陣陣惡心,這樣的組合,山口家和禅院家還真是将他踩在腳下。
但片刻後,禅院甚爾忽然又松了力氣,内心自嘲,他不是早知道了嗎。在咒術界,将一個主家嫡系嫁給有繼承權的嫡系和沒有繼承權,被人人厭惡的嫡系,是誰都知道怎麼選擇的事。
山口家當然會這麼做。
那看起來不怎麼友好的視線直直的朝着中島凜,她不至于感覺不到。中島凜向禅院甚爾看去,清清淡淡的目光對上禅院甚爾看向她的眼睛。
禅院甚爾的身軀突然緊繃,回望過去,他剛剛從那束目光中察覺到一點從前極少感覺到的,在戰鬥的生死之間才會感受到的危險。
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好像不想要進行這份婚約,中島凜在心中想着,但是她必須履行婚約。這是這具身體的劇情,也是她的任務。
她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沒有咒力還帶着一個孩子的樣子,被禅院甚爾解讀成山口和禅院在侮辱他是個沒有咒力的廢物還是個帶着孩子的寡夫,隻配這樣的伴侶。
她隻是帶着一個必須完成的交易來到這裡,定下這份婚約。
[你要成為禅院甚爾的妻子,交換是,我會承認中島敦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異界之身沒有得到世界承認不可久留。
這也是中島凜之前總是流浪的一部分原因。
完成這個任務,中島敦會擁有歸屬,内裡也會在世界的保護中恢複。
而且,她想要給敦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想要有一個和敦的家。
思緒止住,中島凜看着禅院甚爾,燭光在她側臉上流暢的晃動了一下,淡粉色的和服襯着她身形瘦弱。心中思考了一下,她想,應該先打招呼。
“中島凜,我的名字。”
中島凜?不是山口凜。
“禅院甚爾。”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禅院甚爾盯着中島凜,目光好像要穿透中島凜的身體。
中島凜下颌輕點,示意自己知道了。回過頭,面向山口智一,“我們的婚期是幾号?什麼時候去登記。”
禅院甚爾還沒有走到座位,聽到這話停下動作,轉而走向中島凜,坐在她身邊,低頭打量着她,身軀将身材不算嬌小的中島凜牢牢籠罩在陰影内。
仔細觀察了一下,就是個漂亮的普通女人,氣質清冷,神情溫順,但是禅院甚爾不相信這個女人真心實意要嫁給他,從剛剛感覺到的危險,他更相信這個女人要嫁給他另有目的。
禅院甚爾想着,周身的氣勢愈發壓抑,可是他現在不得不跳進去,惠的性命還在禅院家手裡。
中島凜沒有察覺身邊人心情的變化或者說因為不在意禅院甚爾,所以不在乎禅院甚爾的想法,她要的隻是一段婚姻關系。
禅院甚爾怎麼想的影響不了這個空間内的任何人。山口智一端着他的茶杯,低垂着眼睛,開口說:“你們明早就可以去登記,沒有婚禮。”
說完才擡眼看向對面的兩人,“山口家和禅院家不會給你們公開舉行婚禮。”言下之意,這場婚禮除了一定的圈層知道内情,其他人隻知道禅院和山口嫡系已經履行婚約。
禅院甚爾嗤笑一聲,掃了幾眼身旁的女人,期待她做出些反應,他可不相信剛剛感受到的危險是錯覺。
可惜,他并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她還是順從的姿态,甚至主動邀請他明早九點去登記。
第二天。
中島凜整理了一下中島敦臉側的襁褓,早晨的氣溫不太适合抱着嬰兒出來,但是她實在不能把中島敦放在山口家眼皮子底下,更不能讓中島敦離開自己。
昨天晚上,如果她沒感覺錯,在她去房間的那條路上有血腥味。
還有兩個半殘的靈魂。
手段殘忍的兇殺案。中島凜皺眉,想到上個世界離譜的犯罪率,沉默了一瞬。
工藤新一,一個少年偵探的形象出現在腦海中,中島凜默默把找這個人加入日後的待辦清單,她希望這個世界不要再有一個死神偵探了。
禅院甚爾開車過來,剛下了車窗,就在半開的車窗後看到中島凜莫名凜然的神情。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