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作為本屆老師最喜歡的寶可夢,黑須老師也是想給阿侑争取一下的,并不願意完全棄用他這個技能。
于是這大叔就來跟我們部長打了個商量,問他能不能在輪到阿侑發球的時候停止演奏,保持安靜。這樣至少在對面沒有樂團的情況下,阿侑還能在場上發揮,等到對面也有這個配置了,老師再把他換下去也不遲。
照理說,這個請求其實很好通過。畢竟一場比賽要打這麼久,我們在上面吹起來也累,有這麼一小段休息時間是很劃算的。
但是他不來說還好,一來,我們部長就把這事給整得矛盾升級了。
首先,我們部長本來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黑須老師之前因為特招名額的事情得罪過他,現在又要求到他頭上,他能給你個好臉色看才有鬼了。
其次,部長早就看這項傳統不順眼了。有這個時間他甯願我們多練習一下吹奏大賽的參賽曲目,而不是在這裡充當排球部的戰術挂件。參加這種活動對我們來說雖然也不是沒有好處,但從現有的情況來看,其實總體是弊大于利的。
最後,黑須老師是為了誰來求他都可以,但一定不能是為了他們部的高一特招生。
因為部長不知道具體是誰占用了我們部的最後一個名額,所以他現在平等的讨厭着排球部的三個高一特招生。
據說,部長原本是打算推薦佐藤老師用這個名額去招愛知縣一個長笛新星的,結果第二天就聽說這個名額已經被讓出去了。
後來新學期開學,他聽說這位長笛新星考去了大阪錦葵,給我們今年獲得區代表的難度又增加了一個百分點,這怎麼不叫他氣得怒火中燒。
三個雷點一次爆破,阿侑不幸的剛好撞在了槍口上,于是就有了本校自建校以來頭一回出現的“合樂訓練罷演事件。”
為了防止事态繼續擴散,佐藤老師跟黑須老師帶着兩邊的部長和阿侑這位當事人坐下來談了談。在經過一番毫無意義的口腔體操後,大家最終通過了一個略顯幽默的結論。
“我是不會允許連樂團成員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人對着他們指手畫腳的。這樣吧,要是你能在兵庫預選的決賽前記住我們AB編所有成員的名字和長相,那我就同意讓渡一部分的指揮權。也就是說,你可以想讓他們停就讓他們停,我不會有意見。但要是沒記住嘛……嗯,你看着辦。”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光邦部長在第二天就給了阿侑幾張AB編成員的花名冊彩色複印件,我看這孩子當時的臉色可真是五彩缤紛。
“搞什麼啊,那個人說話比我還嚣張!”
“嘛……畢竟他是我們部長,實際去賽場應援的時候也是由他來擔任指揮的。如果不看指揮的判斷,我們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是有樂譜嗎?”
“樂譜是死的,但比賽情況是活的啊。吹奏部的成員幾乎都是不懂排球的外行人,如果想最大限度發揮作用的話,很大程度要依賴于指揮對情況的判斷。在我們部裡,像光邦部長這樣有威望且還懂一點排球比賽的人确實不多。”
“唔……确實,感覺聽起來像二傳手一樣。”
“反了吧,一般都是說二傳手像樂團指揮的。”
“哦——也就是說,這是指揮權争奪戰啊!”
“這什麼,聽起來好帥——”
“怎麼還說着說着嗨起來了。對了,你們部今年是有三個特招生對吧?”
“對,就是我、阿治、角名這樣。黑須老師聯系我們的時候說可以同時招我們兩個,我跟阿治就來了。”
“哎喲,感情這麼好呢。”
“不好。”
“什麼,你自己當時也說可以的吧!”
“那是另外的話題。”
無視那兄弟倆的聒噪,我坐在長椅上以一種慈愛的心态把午飯給吃完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黑須老師是同時找的他們倆,那他們應該就是“計劃内的選手”了,剩下那個角名同學看來才是部長實際上的仇恨目标,但在不知道這個條件的前提下,部長平等的讨厭他們三個,所以逮住機會就針對了任意一個,我們阿侑也真是純純倒了血黴。
但是事到如今,他這槍擋都擋了,我也不好再把真相告訴部長了。
對不起了後輩,你就繼續為兄弟兩肋插刀吧。雖然你不是主觀上想這麼做的,但是我會默默在心裡給你頒一個好孩子獎。
“吃曲奇嗎?”
“吃!”
沒有獎牌,我從便利店塑料袋裡摸出三片單獨包裝的曲奇遞給了阿侑,旁邊的另一個小朋友沒份。
沒分到餅幹的小朋友看起來很不滿,但是你先别不滿,這個福氣你還是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