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這樣問她,可是直到最後,我也沒能将這些問題問出口。
因為在三年級讨論志願校的時候,香織說她打算考東京的枭谷,小号以後就不吹了。
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我不知道要到何處去安放這份憤怒。而正是這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促使我最終選擇了稻荷崎。
雖然這話說出來确實難聽,但在我看來,初中時會造成“廢金”這個結果的很大原因其實就是其他人的水平跟不上香織。以至于她雖然拉高了樂團在評委心中的總體評價,但是考慮到後續全國大賽的情況,讓我們晉級這個決定就顯得不太明智了——畢竟其他地方比我們完成度更高更協調的樂團多得是。
我時常會想,如果香織初中就去了那些吹奏部傳統強校會怎麼樣。
比起城南三中,那些地方才是更适合她發揮的大舞台,我說不定能有機會看到她在全國大賽上表演,與更強的對手一決高下,而不是徒留如今這份憤怒無處安放。
她的決定我是無法改變的,我能改變的隻有我自己。
既然她既不想去吹奏部傳統強校,也不打算繼續吹小号,那我去考一所吹奏部傳統強校,我去從頭開始學習小号不就好了?
雖然不敢自比是香織那種天才,但不嘗試就放棄是不合理的,我非得帶着這份莫名其妙的憤怒出現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不可。
等到更強的對手将我咬死的瞬間,我想必就能從這份負面情緒中解脫了吧。
“小靜真的想去這裡嗎?”
“對。”
初三畢業時,我如同賭氣般草率的做出了一個對自己的未來影響深遠的決定。多年以後回過頭來看,這種行為還真是幼稚啊。
“哎高濑,那個十一号選手是不是長得蠻帥的?”
“什麼?”
“奧運會的排球比賽啦,食堂電視不是在放嗎?你看是不是?長得蠻帥的吧?”
“宮侑啊,那确實帥,雖然我不好這口就是了。”
“嗯?什麼,好意外。”
“意外什麼?”
“你居然還認識除了羽生結弦和大谷翔平以外的運動員。”
“嘛……畢竟我跟這位選手是一個高中的,他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很有名了。”
“真的假的?你跟他同班過嗎?”
“那倒沒有,我比他高一屆。哦對了,他家其實是雙胞胎來着,他還有個兄弟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這麼帥的臉有兩張,太棒了吧!”
“是吧,以前我跟他們玩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
“什麼,你想說自己跟那種名人很熟嗎?”
“是哦,我看起來很像在胡扯嗎?”
“像。”
“恭喜你,猜對了。”
是真的哦。
雖然我們的熟稔也已經變成過去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