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晚飯,我早就有約了,所以至少今天能答應母親不吃便利店。
“跟香織去吃飯嗎?”
“不,是後輩。你應該看過吧,就那個爸爸發小的兒子。”
“那孩子啊……怎麼樣?他會做飯嗎?我們家的女婿不能不會做飯的。”
“差不多得了,隻是單純的關系好而已。人家是東京的獨生子哎,怎麼想也不會給我們當上門女婿吧?”
“你爸也是東京的獨生子啊,隻要你喜歡都可以商量。”
“你們倆不具有代表性。”
雖然不是獨生子,但是前幾天另一個東京人木葉給我推薦了一家不錯的餐廳,據說這家店的蛋包飯很好吃,唯一的問題是離學校比較遠,不在我平時可以等他下訓然後踩在宵禁時間前回家的範圍内。
排球部周六的下訓時間比較早,原本我是跟他們三個人約好了這天下午四個人一起去吃晚飯的,但是途中出現了一些意外。
首先滑鐵盧的人是木兔,這個人在本周的各科小測中挂了兩科,于是被勒令參加周六下午的補考,别說晚飯了,他連訓練都隻能去半天,慘遭教育部制裁。
緊跟其後,第二個跑路了的人是木葉。其實直到周五晚上八點前我們的行程也沒什麼變動,但是在八點零一分,木葉的媽媽接到了他在外地上大學的哥哥打來的電話,電話的内容大體是“爸,媽,明天晚上我要帶女朋友回來吃飯”。
于是,他們家周六晚上的行程很突然的變成了全家聚餐。在這種“家庭很該對未來兒媳表示重視最好全家都在場”的正式場合裡,他怎麼也不好開口說“我事先跟朋友約好了能不能别算上我”這種混賬話,這點體諒我還是有的。
「也不知道你未來大嫂(暫定)漂不漂亮,要是你們拍了照記得給我看看。」
「你這個暫定是多餘的,太不吉利了吧。而且我哥哥的女朋友漂不漂亮跟你有什麼關系?」
「有漂亮的親戚不給我看看可是重罪。」
「沒有這種罪。」
「說起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有妹妹哎,可愛嗎?讓我看看?」
「不給。」
「現在才來叛逆期是吧。」
因為一些這樣那樣的原因,總之周六晚上的這頓飯變成了隻有我跟赤葦這種閑人才有空參加的活動。
不得不說這個展開未免也太少女漫畫了一點,要是他年齡再大一點我說不定就會考慮了。
我們約在大泉學園站前見面。赤葦的私服很值得一看,不得不說有點過于符合我的審美了,以至于一碰頭我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以确認他是個活人而不是紙做的。
“怎麼樣,跟漂亮的學姐約會高興吧?”
“确實挺高興的。”
“你這孩子逗起來真沒意思。”
車站附近的路況還挺複雜的,不過赤葦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有他領路,我才沒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犯迷路這種低級錯誤。
木葉推薦的餐廳叫“飛行艇”,據說是他們這幫人裡挺有名的一個地方,招牌是炖牛舌蓋蛋包飯套餐,一聽就沒有什麼難吃的空間。
我們到得比較早,距離飯點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在我們落座點完單等待上菜的時候,周圍的桌子就已經漸漸被坐滿了,這家店的生意還真是肉眼可見的不錯。
套餐的前菜是普羅旺斯風味蝾螺蘑菇,用一個巴掌大的小碗裝着端上來,配四片小面包吃。
我正打算開吃的時候,坐在對面的赤葦突然“啊”了一下,與此同時,我頭頂上的燈光好像暗了一片,應該是有人站在了旁邊。
“黑尾前輩。”
“哎呀,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哪裡。”
一個看起來不太像正經人的高個子和一個看起來挺正經但頭發不太正經的後輩突然打斷了我的吃飯進度條,經赤葦介紹,我大緻了解了一下情況
對方是他們夏季集訓時會一起訓練的友校排球部成員,高個子這位姓黑尾,跟我和木兔是同一屆,布丁頭這位姓孤爪,跟赤葦是同一屆。
“木兔受你們照顧了。”
“怎麼這種‘我家孩子受你照顧了’的語氣啊,你是他媽媽嗎?”
這人一開腔,我就知道木兔那個福澤谕吉的梗是誰教的了。好家夥,就你帶壞我家的孩子是嗎?
都是熟人,碰都碰到了,特意分桌也尴尬。我們商量了一下,讓服務生過來挪了挪菜添了兩套餐具,很幹脆的同意了讓他們倆在這拼桌。現在赤葦坐在我旁邊,同屆生坐在我對面,孤爪坐在了赤葦對面,合理的安排。
“學姐,紙巾。”
“謝謝。”
用紙巾擦了擦手,我重新開始了我的吃飯進度條。
赤葦也許是不好意思被人盯着吃飯,所以是等對面的前菜也上來之後才開始吃的,但我可不管這些,别人愛看就看吧,覺得我沒禮貌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之後也沒交際。
雖然多少出現了一些小插曲,但我這頓飯還是吃得挺開心的。這家店确實好吃,木葉在我這裡的信用分又增加了。
結賬的時候赤葦想把我的那份也付了,但是算了吧,哪有讓後輩請前輩吃飯的道理,我又不是真出來跟他約會的。
“話說,剛剛那孩子姓什麼來着?染金發褪色了的那個。”
“孤爪同學嗎?”
“這孩子長着一張很會讀書的臉啊,我還挺喜歡這種的。可惜年紀小了點,不然我就去問聯系方式了。”
“高濑學姐很在意年齡嗎?”
“對,總的來說我是年上派,比我小的話不太行。”
“孤爪同學跟學姐是同年吧。”
“小幾個月也是小啊,小幾天的話倒是無所謂。”
他今天在到車站前那段路一直很沉默,雖說我們之間的氣氛也沒有很僵硬,但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畢竟在我的印象裡,至少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他是個有很多話聊的人。
“怎麼了嘛,我們排球部第一靠譜的後輩在想什麼不禮貌的内容嗎?”
“确實不太禮貌。”
“哦?說來聽聽?”
“沒什麼。”
“說。”
“突然想起高濑學姐的兩次舞蹈課成績都不太好。”
“你這孩子确實挺沒禮貌的。”
看在他今天穿得非常漂亮的份上,我決定撤回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