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早上,佩内洛的頭昏昏沉沉。頭天的晚宴上弗雷德和喬治灌了她不少酒,晚飯後大家聚在客廳玩噼啪爆炸牌輸掉的懲罰也是喝掉一瓶火焰威士忌。
很不巧,佩内洛一直輸。她連最後是怎麼回到房間都不記得了。
剛睜開眼睛,她就感覺到了不對。珀西的床并不大,活動空間變窄的感覺十分明顯。更何況,她似乎不是枕着枕頭。
佩内洛的目光從眼前的棕色慢慢往上,白皙的脖子,紅潤的嘴唇,長長的睫毛,珀西的臉離她很近很近,她稍稍仰頭感覺能直接親上他的下巴。
他還穿着昨晚那套衣服,沒有換下,就這麼睡着了,也沒有蓋被子。
佩内洛看了看手表,快要十點了,可他還沒有醒,可真奇怪。她慢慢坐起來,把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掀開給珀西蓋上,摸了摸他的手,還好,不算涼,看來是用過保暖咒了。
“珀西。”佩内洛輕聲喊道,她的嗓子很幹,腦子還沒太清醒,于是,她重新鑽進珀西懷裡發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呢?佩内洛費力回憶着。
再次喝下一瓶火焰威士忌後,佩内洛已經醉得站不穩了,搖搖晃晃就往地上滑。珀西急忙抱住她,他臉上也帶着紅暈,雙胞胎同樣沒少給他灌酒。
等韋斯萊夫人和韋斯萊先生快樂地停下舞步,發現了孩子們腳下那一地的酒瓶子,她沒忍住又對雙胞胎咆哮出來。
“我們先回去休息了,爸爸媽媽。”珀西扶着佩内洛站起來,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去吧,天哪,我給你們煮點醒酒湯,真是亂來,你們怎麼能灌女孩子酒呢!”韋斯萊夫人氣得又給了弗雷德和喬治兩下。
喝過醒酒湯,韋斯萊夫人幫佩内洛換上睡衣,她也恢複了點精神,卻有些難以控制了。她抱着珀西不放,非要和他一起練習變形術。
看着珀西把桌上那隻碗變成玫瑰花、變成海雀,變成鈴铛,最後,她嘗試了好幾次,才對準鈴铛,變出一個胡蘿蔔。
“這個送給你。”佩内洛認真地說,“聖誕禮物。”
“好,謝謝你,佩内洛。”珀西接過胡蘿蔔,笑着說。
佩内洛也滿意地笑起來,摟着他的脖子親過去。
“你會一直陪着我嗎?”佩内洛突然問,她已經有些困了,腦袋埋在他頸窩,緊緊抱着他不放,眼裡開始泛出淚花,悄悄滲進他的毛衣。“你會不會……我們會不會有永遠呢,珀西?你會不會因為想要追求更多的東西,放下這段感情呢?你會把我一個人丢在黑黑的屋子裡離開嗎?”
“當然不會,我喜歡你,佩内洛。”珀西說,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頭發,那麼堅定,“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佩内洛貼住他的脖子,悶悶地說:“我不喜歡一個人。”
“我們有兩個人,你不會是一個人的。”珀西說。
“你不會是一個人。”
那是她最後聽到的聲音。
佩内洛的臉已經變得通紅,看看她都做了什麼,這實在是太丢臉了。可是,她看着珀西,他說他會一直陪着她。這樣的承諾一點保障也沒有,熱戀時誰都會覺得那是永恒。作為一名永遠保持思考和質疑的拉文克勞,她不應該相信這樣的話。
可是,她此刻很想要相信他。因為他是珀西。
門邊傳來了敲門聲,“佩内洛,親愛的,你醒了嗎?”韋斯萊夫人的聲音響起,門把手轉動,“先喝點粥,會舒服些,等會兒我們就能吃聖誕午宴了,我好好教訓過弗雷德和喬治了,今天你可不能喝這麼多酒了——”
珀西被動靜吵醒,皺着眉坐起來,與韋斯萊夫人的視線相撞後,瞪大了眼睛。
“哦——哦——哦!”韋斯萊夫人張着嘴,突然失去了聲音。
珀西猛的翻身,撲通滾到地上,急忙摸起眼鏡帶好,看看佩内洛又看看韋斯萊夫人,結結巴巴說:“媽媽——我——我們先出去——”他接過餐盤放在桌上,拉着韋斯萊夫人就往外走,後脖子和耳朵全紅透了。
佩内洛看着合上的門,眨眨眼,突然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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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母子倆到底怎麼談的,總之,韋斯萊夫人看向佩内洛的目光更慈祥了。午飯後,佩内洛和珀西回到房間裡收拾行李,明天他們就要去佩内洛外祖母家。
佩内洛坐在床上,看珀西像隻勤勞的蜜蜂,把剛洗好的衣服疊好放進箱子裡,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比她疊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