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嗎？”高穩穩眯着眼看向近處的兩人，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沒能影響到他們，圍繞起來的旋風将兩人的身體包裹住，周圍硝煙混合着燃灰的空氣都沒能靠近半分。

餘浮看着丁燦，從這一刻開始，才終于真正明白，第一次見面時的熟悉和親切感究竟是來自哪裡。

他們真的已經認識很久，即便在最早隻是冰冷的數據，還并沒有産生人性和人格的情況下。

類比來講的話，就像是從出生開始就帶着的聯結和羁絆，不管經曆什麼，即便各自都曾經丢失了記憶，也完全都不會變。

而現在，得知一切後，聯系會變得更加緊密，他們在共同尋找着試圖隐秘在副本深處的某些東西。

很快，餘浮開始感受到曾經被認為是歸屬地的地方，建立瞄點的一瞬間，有什麼在召喚着他，讓他重新回到以前各類數據互相融合作用的環境當中。

丁燦閉上眼：“隻要讓它們顯現在普通人的視野當中就可以，訓練營跟系統之間的傳送紐結被打破，跟副本融為一體，大家就不用再回去。”

他們現在要做的，不是認可并回應這種召喚的回歸，反而是要全力抵禦，并且找到某個作用點，将其從暗處連根拔起，明晃晃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可以的。”餘浮手握得更緊，眼睛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四周都能查探到系統的氣息，風一樣很難抓在手裡，但就在附近了。

石燕正抓着路邊的一根路燈，注意到手指末端正在出現緩緩消失的迹象，聲音在獵獵作響的狂風當中幾乎聽不見：“沒剩多少時間了。”

路燈此時也傾斜着倒下去，她下意識放開手，但還是跟着一起倒向地面。

摔落的一瞬間，先感受到半邊身體傳來的疼痛，緊接着，意識到地面的晃動似乎消失了。

再看向周圍的房屋建築，也停止了崩塌的迹象，遠處傳來的碰撞聲緊跟着消失，四下都變得安靜起來。

“成了。”高穩穩過來把她從地面上拉起來，看向丁燦他們，注意到兩人頸側的印記，擡手指了指，“你們……”

丁燦看不見自己的，但是注意到餘浮，頸側同樣出現了曾經在社區原本居民身上見過的數據鍊條痕迹。

随着數據庫逐漸被揭開，一切都變得更加得心應手：“沒事，現在已經完全能感受到系統的存在。”

她講着話，轉過身，看向社區當中的某個方向。

一座原本不存在的高塔，不知道何時拔地而起，其中沒有任何光亮露出來，黑漆漆的，在月光下猶如一隻沉睡着的黑色巨獸。

月光……丁燦擡起眼，看着天空當中的那輪圓月。

前一天才看過星空，但按照現在的日子，其實月亮本來是不該有這麼圓的，現在金色深處泛着一股詭異的紅，讓人見一眼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有什麼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石燕看着消失的手指重新出現在眼前，抓了抓手指确認沒什麼問題：“所以我們要去那裡是嗎？”

“先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發出讓所有人向高塔集合的消息之後，小路盡頭，見到有人出現的身影。

原本健康的社區風貌，像是被戰火侵襲過一般，馬路從中間斷裂，房屋倒塌一片，剩下的也是傾斜着搖搖欲墜。

所幸即便是晚上，月光異常明顯，雖然比不上白天的視野，也足夠看清幾十米遠外的事物。

石燕看着來人數量很多：“是學員嗎？”

“大家現在應該從各處前往高塔，這些看上去更像是原來的居民。”夏嘉琏眯了眯眼，試圖看清那些人臉上的表情。

高穩穩咽了咽口水：“有點奇怪啊。”

正疑惑着，遠處又傳來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黑壓壓的一群，烏雲般在靠近着。

“之前在他們身上，都曾經發現過系統印記。”餘浮默默開口。

後半句沒講出來，大家也都明白是什麼意思，這些人和動物，現在都已經收到了系統的通知，此刻出現，肯定不可能隻是為了打招呼，而是要阻止他們接近高塔。

至于社區當中另外的學員，跟他們面臨的情況肯定不會差太多。

餘浮緊接着朝遠處的暗色望去：“不止他們。”

良豐社區，原本人工智能也是作為宣傳的噱頭，社區各處都有着機器設備的存在，此刻更是成為系統掌握着的，最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