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燦根據實景導航的變化,指了指上面的某條路線給族人們看。
其實這上面顯示的路線會特别進行标亮,相比其他的小路來講本來看着就要醒目一些,就容易給人留下的确看着會更加順暢的假象。
加上冰徙族人從前沒有見過這種工具的經曆,哪怕看了這麼一會兒,也仍舊覺得驚奇,很容易就會相信她講的話。
哪怕這條路目前看起來中間仍舊是斷斷續續的,可能不易行走,大家在這樣稍顯慌亂的環境當中也不會發現。
她将圓盤偏向蒙琦一邊,尋求她同意的模樣。
蒙琦視線落在上面小會兒,而後決定:“那就按照這條線路來試試吧,還是由你們幾個去到駕駛室當中。”
沒有旁人加入,他們操縱起來會更方便一些。
殷酒走出來:“我也去幫着一起吧。”
駕駛室本來就是應該一次由四人來同時操縱,丁燦既然要使用道具來掌握路線,那麼就相當于缺了一個人,此刻由他頂上更好。
而蒙琦作為祭司,不适合去做這種力氣活,何況她還要待在這裡,負責繼續穩定族人們的心神。
剛才這段時間,丁燦注意到蒙琦大部分時間都在講一些偏向安慰的話,猜想大約是通過她那雙特别的眼睛,看出來族人大部分心理都是焦慮的。
這才想着要平複大家的心情。
殷酒跟他們一起進入到相對狹小的駕駛艙當中,他作為現在的知情人,有很多話也能很随意地問出來,甚至比丁燦更急,在她之前先一步開口。
在脫離了族人們的視線之後,就急不可耐地問道:“怎麼樣,海底是什麼情況,你們發現什麼了?”
高穩穩應道:“一些神奇的超大水母,我之前都沒見過,是他們把冰山用觸須給拖拽過來的,不過現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
夏嘉琏看向丁燦:“我們先嘗試着按照導航的方向走,看看路線會不會再發生變化就知道了。”
雖然是把水母這個問題解決了,但還不确定,是不是會有其他因素同樣影響着。
殷酒眼神打量過他們三個人,看到他們身上幹燥整潔,完全不像是進入過海水的狀态,猜想估計是跟丁燦手上這個圓盤一樣,也用了什麼特殊的辦法。
他更好奇了:“你們是怎麼解決的啊?”
高穩穩盡量簡單地解釋:“你就想象一下,相當于是讓那些水母失去視力,看不見我們大船的存在就可以了,現在我們再繼續航行,水母不會發現。”
“行了,快來搭把手吧。”石燕催促道。
殷酒這才緩過神來,一起加入了操縱船艙向前行進的任務。
果然才往前航行了有個幾十米,繞過兩座冰山之後,丁燦手上的導航路線仍然沒有發生變化。
周圍的冰山沒有移動的迹象,證明水母的探測能力失效,這樣的話,就能夠從冰山群當中除去了。
“是有效果的。”她眼睛一亮。
于是按照這樣的路線行進,約莫一個小時之後,總算視野當中幾乎看不見冰山的存在了。
高穩穩下意識松了口氣,從小窗裡望着已經遙遙落在後頭的冰山:“終于逃出來了。”
功成身退,後續航行由下一批過來換班的人接任。
走到甲闆上,吹了吹冷風之後,高穩穩還是覺得又累又困,沒有鐘表,但現在時間大約是在淩晨兩三點,正是神經最容易疲勞的時候。
加上剛才為了能夠讓大船快點離開,他掌舵的時候可賣力氣了,手裡面都差點掄出火星子來。
才進到蒙琦房間當中不久,别人還在講話的時候,他就靠在牆邊,連個舒服的姿勢都沒來得及調整,就閉上眼睛,沉沉睡過去了。
大家注意到,講話的聲音也刻意放低了一些。
不過完全沒必要,因為他實在太累,不是特别尖銳聲音的話,已經很難被打擾到。
而殷酒,先前被蒙琦囑托,已經知道了這些人是過來要幫助冰徙族進行南遷的。
他剛剛才有空當思考,明白前兩日為什麼覺得昔日的鄰居奇怪,要向他問東問西的。
一副對冰徙族的曆史習俗,以及對其他族人完全不了解的樣子。
就很好奇他們外表或者氣質還跟之前有什麼區别,忍不住托腮盯了一會兒。
石燕其實早就發現了,但想着對他來講,可能很難接受,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但實在被他盯得有些發毛,于是終于忍不住,回過頭,表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殷酒悻悻收回眼神,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點冒昧,于是語氣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隻是想看看你們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他們是從很遙遠的地方過來的,那先前自己的好朋友又是去到哪裡了呢?
殷酒心裡面帶着這樣的懷疑,對他們覺得感激的同時又充滿着困惑,五官就難免皺到一起,看起來像個小苦瓜一樣。
事實上他能夠做到接受現狀,就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