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冰徙族的祭司,并不是什麼人都想當的。”
幾人聚在船頭,夏嘉琏側過頭,見殷酒正走進船艙當中,剛才在聖門那裡受傷的族人,現在正在裡面休息。
傷口出血不少,這幾人暫時還處在需要觀察的時期,萬一有什麼高燒的情況出現,早點發現也能及時解決。
除去當事者,沒人能清楚蒙琦在被選定為祭司,并且成為祭司後,當下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但可以确定的一點是,不會有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就能夠将朝夕相處的親人全部忘記。
那時蒙琦對殷酒的疏遠和忽視,說不定是刻意為之。
祭司聽起來能夠連接神明,淩駕于普通人類之上,是神秘而又受人尊敬的角色。
可想要擁有這一切,前提就是得要放棄些東西,而且連選擇權都沒有,隻要成為祭司,就必須得要放棄所有。
“但是她再怎麼不情願,現在也都已經過去了,時間是真的能淡忘某些事情的。”
高穩穩撇了撇嘴,仰起頭,從他現在的角度,剛好能看清蒙琦。
船艙裡面有個小房間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處在最頂層,且天花闆的位置開着一個小型的窗子。
能夠保證隻要在天氣好的白天,裡面就會有陽光灑入,并且正對着船頭的方向,能夠清楚看清航行的前路。
蒙琦盤腿坐于地闆之上,從出海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開始閉目,為接下來去往逢陽島這一路進行祈禱。
除此之外的小事無需她操心,也沒人會在這時候去打擾她。
丁燦對蒙琦先前的經曆感到唏噓,不過見到她,總會想到另外一件讓她更為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蒙琦身上所謂半神的身份。
自己曾經在副本當中也遇到過這樣的某個人,鬼使紀渠。
後來偶然見面後,他送的白玉箫自己還一直都帶在身邊。
說是能将他本尊召喚過來,但沒到十分危急的時刻,丁燦不準備就這麼輕易用掉珍貴的保命機會。
紀渠作為鬼使,有能夠在副本當中穿梭的能力,那麼經由某些神秘傳承才成為的祭司,會不會也有着某些跟其他npc不同的地方。
如果推測正确,或許可以試着接近蒙琦,旁敲側擊一下。
*
族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甲闆上,因為剛才詢冰的警示,沒人心大到直接就去艙内休息,望着那片汪洋大海,許多人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風平浪靜的,看不出什麼啊?”
眼前沒有遮擋的地方,一下子能看得非常遠。
甚至于太過空曠,想要把更遠處的東西看清楚些,高穩穩隻得眯起眼睛來。
這裡地處冰川,大海中也不隻有海面,在更深處的位置,能見到有高矮不一的冰山存在。
再往後,海水看起來是灰藍色,跟那片生出曙光的天際相連接。
但說實話,如果忽略其他因素,這其實是一幅讓人完全無法忘記的美景。
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隻是漏了個頭,在灰藍的畫布上率先點綴出小片的橘光來。
一天伊始,處在廣袤天地中的生物同樣開始活躍起來,海面上偶爾有海鷗低空掠過,有幾隻還落在帆船的船桅上。
這裡已經遠離陸地,也不知道假如他們不出海的話,這些海鳥如果累了,要在什麼地方才能休息。
輕柔的風拂過全身,适應過這裡的溫度之後,也并不覺得冷了,甚至看上去前路其實充滿希望。
就這麼看着日出東方,而後往大海落下金色的光點來。
遠離陸地後,大船行進的速度比剛才要加快不少,也開始變得暖和起來。
空蕩的甲闆上沒有遮擋地受到日照,很多人直接就在這裡找地方休息。
幾乎沒人去船艙,并不是因為身體沒察覺到累,而是在擔憂接下來旅程當中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待在視野廣闊的室外,顯然是比陰暗無光的船艙要安全多了。
石燕也往南面看着,現在還見不到什麼海島的身影:“最起碼還得兩三天吧。”
按照殷酒的說法,這還是在風平浪靜的前提下,有時候遇上西北風,行進速度會變得很慢。
不過現在風向還很正常,隻是由于船體行走而帶起來的和煦暖風。
這種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卻又什麼都觀察不出來的感覺,其實還挺憋屈的。
族人在船上也并不是什麼都不做,有人已經拿了備在船艙當中的魚竿出來,做垂釣前的準備工作。
平常冰徙族從栖息地去往岸邊釣到的魚類,數量其實并不多。
魚類很少會自主遊到靠近沙灘的位置,那邊畢竟太容易擱淺,所以哪怕每日都有人去,能夠抓回來的也隻是少數。
至于南遷過程,同樣是他們進行食物儲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