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燦摸了摸她的額頭,開始發燙了。
看出她擔心的神情,葉珊無所謂道:“以前軍隊做任務,我可受過比這都嚴重的傷,都熬過來了。”
“我不會見死不救的,你們是為了救我。”丁燦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被當了人質,他們也不會倉促間就決定前來。
若是夜間有所籌備,或是從鎮上多調取些人手來,必定不會是現在的境況。
“我下刀了啊……”達松看着約瑟夫後背的兩根袖箭,神色跟着凝重起來。
“開始吧。”約瑟夫随手扯了一塊布料咬在嘴巴裡,示意他動手。
見人無異議,達松也沒有猶豫,知道這時候隻有快點操作,他才能遭受更少的痛苦。
袖箭約莫有着十公分的長度,不需要先割掉部分再取箭尖。
一手抓住箭尾的部分,他手起刀落,匕首在手裡十分順暢地移動着,飛快将匕首沿着箭頭位置劃過一圈。
袖箭帶着少量的血肉被挖出來,隻在皮膚上留下一隻黑洞,鮮血的滲出量極少。
達松的技術其實稱得上娴熟,切面平整,是規律的圓筒形,即便新的血肉不能生長出來,後續傷口的恢複也不緻太過麻煩。
依法炮制,他很快解決了另外一根袖箭,期間約瑟夫沒發出半點痛苦的悶哼聲,也是個漢子。
他隻是将衣服重新又穿好:“我出去看看,能不能碰運氣找到出口。”
達松自告奮勇:“不如交給我吧,對自然地貌,我比你們了解的應該會更多一些。”
“不用白費力氣了。”
有人聲驟然從他們藏身的洞穴入口響起,分明是阿夜的聲音。
怎麼會?他們四人提前離開,路上又壓根沒有聽見“獵豹”追蹤而來的腳步聲,既然沒有顯露出半分端倪,她又是怎麼發現的。
這處洞穴是死路,本想着是隐秘,沒想到還是被人發覺。
現在甚至連躲避的障礙物都沒有。
達松仍舊還舉着手裡那把挖袖箭的匕首,語氣驚疑不定:“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阿夜隻身站在洞口處,身形修長高挑,不知何時已經換掉了那身僞裝的少女衣裙,轉而穿着便于行動的勁裝。
她面露得意之色,笑得有幾分陰沉:“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送你們的禮物嗎?”
達松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愣神幾秒後,才想到來到雪山的第一天,進山口見面時,“圖娜”曾經送給兩人的草藥包。
當時說是擔心兩人由千裡外的家鄉而來,換了新環境會不适應,可能夜裡會很難入睡,就送了自制的藥包。
藥包能安神,幫他們熬過最開始的這段日子。
那時候達松還十分欣喜地收下,覺得這個小女孩非常地友善,現在才意識到,所謂的貼心,不過是提前做好預謀而已。
甚至是未雨綢缪。
阿夜根本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會不會用到這枚暗棋,隻是有備無患而已。
沒想到竟真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派上了用場,會在關鍵時刻成為暴露了自己的因素,還連累到别人。
丁燦心神一動,卻是忽然想起之前覺得異常的情況。
在被戴夫帶入地穴當中,她使用了步步生蓮之後,阿夜的确表明聞見了什麼香味。
當時還以為不過隻是湊巧而已,現在才明白過來,她是在嗅覺方面有些特殊的天賦,能夠聞到彌漫在空氣中的特殊香氣。
這個bug即便對系統道具也适用。
何況這藥包,她自己也佩帶着一包,拿在手裡離近了聞,的确是有草藥的清香,可稍微放遠些,便幾不可聞。
根據如此神奇的身體特質,從錯綜複雜的地底找到他們,并不奇怪。
達松隻覺得憤懑,抽出藥包,狠狠往阿夜的方向摔過去:“真是卑鄙小人!你會有報應的。”
阿夜不為所動:“報應不報應的,反正你是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她伸出食指放在唇間,發出有規律的幾道口哨聲,是在召喚分散在地底的其他同伴。
相信很快其他人就會到達,将他們趕盡殺絕。
聽着口哨聲,丁燦卻下意識将手放到前胸的位置,那裡還有一枚麥倫托付給他的,能夠在危機時刻召喚山神的哨子。
真到那個時候,會管用嗎?
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獵豹”的成員已經悉數來到洞口的位置,皆是目光陰冷,看過來的,已經是在看死人的眼神。
“一個活口都别留。”
阿夜一聲令下,丁燦便察覺到腳底傳來震顫,四周山石都跟着抖落下來一些。
起初她還以為是對方的什麼把戲,可見到阿夜臉上同時出現異常的神色,才知道原因并非如此簡單。
恐怕是雪山出了什麼問題,連帶着地底都同時受到影響,有坍塌的風險。
“快走!”本來在洞口的人,竟都慌亂着四處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