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花費心思逃出來,這條路卻完全行不通。
丁燦并未多做猶豫,就轉身回去,準備回到那處地下河的位置。
地下河總有流出去跟外面的河流彙聚的時候,她順着河道走,再不濟跳進河裡面遊出去,肯定也能回到外面。
說不定出去就是他們先前救下探險隊的那條小河呢。
即便沒成功,總歸有步步生蓮在,她不會錯過返回的路。
來時隻聽到陣陣水聲,肉眼真見到了,才發現它其實很寬闊,橫跨将近十米,水流卻十分和緩。
河道兩側明明是石子地,這裡又缺少陽光的照射,卻有着長勢喜人的植物存在,還生長着不少苔藓的植物,想來是這些河水的作用。
丁燦沿着河水流動的方向往前,行進了約有百餘步。
額間忽然傳來幾絲涼意,她摸了兩下臉,又擡起頭,發現是洞頂掉落下來幾滴凝成的水珠。
洞中濕潤,會出現水珠凝結也很正常。
可就她停下來的這麼一小會兒,又落下來更多的幾滴水滴,仔細去看,還隐隐有些抖動。
随後丁燦意識到,不是這水珠,而是洞頂開始發生輕微的震動。
雪山上,任何人體能察覺到的細小震動都不容忽視,她已經在想,這是不是即将要發生雪崩的先兆。
如果真的有雪崩,不知道地底會不會受到影響。
還沒來得及想出下一步該要如何做,她便聽見自頭頂側前方傳來一聲巨響。
洞頂轟地豁開一道口子,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急速墜下,之後又重重砸到地面。
有大量的雪跟着一起掉下來,窸窸窣窣地炸成白霧的形狀遮擋住視線,好半天她才看清楚,地上似乎是個人形?
“呸,咳咳咳……”
約瑟夫将嗆到口中的雪塊都吐到一旁,撐着上身想要站起來。
身子都還沒站穩,他就見到幾米遠,正瞪着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的丁燦。
他揉了揉剛才摔在地上,有些火辣辣疼痛的後腦勺,扯出一個尴尬的笑容來。
“這麼巧啊。”
從跟他們兩人見面開始,約瑟夫就一直都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都是葉珊在進行外界交流。
其他偶爾有發言的情況,也都是圍繞着葉珊進行。
丁燦倒是沒想到,反而在有點社死的情況下,能讓這個悶葫蘆率先開口講話。
不過心裡嘲諷歸嘲諷,雖然不知道原因,畢竟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是應該要關心一下的。
她小步跑過去,幫着約瑟夫把身上的雪粒拍了拍,他皮糙肉厚的,看着挺嚴重,但其實并沒有什麼大礙。
“你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葉珊呢,沒跟你一起嗎?”
約瑟夫臉上有些挂不住,青一陣白一陣的,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反而是先聽見了葉珊的聲音由頭頂上傳來:“你倆讓一讓。”
她正站在約瑟夫掉下來的那個豁口邊緣,看起來是準備要跳下來。
“好嘞,你快過來點兒啊。”丁燦往旁邊移了兩步,還拉着約瑟夫一起挪了挪,将正中心的位置讓出來。
下一秒,葉珊輕盈的身體就一躍而下,曲着身體落到地面,向前翻滾兩圈才将穩住身形。
她将短發别至耳後,上下掃了丁燦一眼:“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我偷溜出來,想着找到出去的路傳遞消息,不說我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還在大半夜的過來?”
丁燦注意到,他們兩個人見到自己雖有驚訝,但程度卻并不強烈。
顯然是對自己可能出現在地下洞穴有所預料。
“是達松,将‘獵豹’逼迫他進行貂皮交易,還有你被抓走當做人質的消息,全部都告訴我們了。”
葉珊擡手指了指,丁燦這才發現原來達松也跟着他們一起過來了,隻是他并沒有這樣的好身手,所以此時正狼狽地在把一根繩子從上面往下放,準備順着繩子下來。
幾分鐘後,他也終于還算平穩地降落在地面上。
沒想到這三個人,居然能有三種下來的法子。
達松知道跟“獵豹”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那些尚在生存的立耳貂他想要救,但也絕不會一味地受人鉗制。
盜賊之言不可信,這是家中長輩很早就教授過自己的道理。
面對戴夫,跟他産生沖突時,達松是讓那些被剝皮的屍體控制住了思緒。
直到後面情緒穩定下來,他才能冷靜思考。
這件事影響之大,絕對不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扛下來的,唯有尋求行動隊的幫助,才是最好的解決之法。
孤膽英雄聽起來英勇無比,人人傳頌。
可最後真正能夠成為英雄的人,不過是屈指可數而已。
達松并不覺得自己有着這樣的運氣在,他隻是覺得,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能夠成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