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燦又提高了聲音:“不過袁道長不用擔心,剛剛人界雙管局那邊有人打電話過來聯系,說是已經派隊員出發了。”
“導演說已經有人在了,那邊還愣了一下,可能是你過來的消息沒有通知到那位接線員頭上。”
她不緊不慢地講着:“不過既然是有外援,等會兒您就不必一個人跟惡鬼相抗了,也是好事。”
這些話都是丁燦内心猜測,胡編亂造出來的消息。
本來隻是想着試探下袁安的口風,也能消除些心裡的疑慮。
看現在他的反應,确實是歪打正着了。
袁安才剛聽到雙管局又派人來的消息,神色就明顯有異,眉頭蹙起,像是在思考什麼。
嘴角卻是扯出幹巴巴的笑容來:“是嗎,那可太好了。”
笑了還不如哭正常。
石燕三人跟着已經到了她身邊站定。
剛才丁燦突然改變意願,來不及跟他們通氣。
雖然疑惑,也隻是反應了一會兒就跟上來。
不管丁燦動機是什麼,但會這麼做,一定是事出有因。
即便到現在為止,四人還算不上完全熟悉對方,審時度勢,也已經把彼此當做在這裡最信任的人。
而他們聽到丁燦對袁安講的話,幾乎都隐約明白過來,袁安身上是帶了些秘密的。
高穩穩除外,還傻乎乎地要開口問,什麼時候過來的電話,他怎麼沒聽見。
不會是正被富家一家誇誇的時候吧?
石燕輕拍他後背一下,示意他不要講話。
還好孩子是個聽話的,雖然還是沒明白石燕這麼做的意思,卻也知道現在應該不是要開口的時機。
袁安剛才分神去跟丁燦講話,同惡鬼的交手卻是沒停,甚至戰況又有了專輯。
隻見他擡腳一踢,趁着惡鬼後退幾步,飛快擡起手咬到指尖,繼而手指自下而上拂過桃木劍。
指尖所到之處,整個劍身即刻被鍍上了一層淡色金光。
此刻再度揮劍而去,黑霧似乎十分懼怕,直到金光所至,黑霧似是遭受了巨大的沖擊,竟是直接從表弟身上脫離了出去。
袁安并未攜帶,上前一步借機鉗制住黑霧的肩膀,幾個呼吸間,這場交手就有了結果。
他另一隻手還抽空接住了倒下的表弟,将其平放在地面上。
表弟兩眼一閉,已是人事不省。
本來他能正常移動就是因為被惡鬼操縱,精神已是十分虛弱,現在走這一遭,更是火上澆油。
袁安遠遠地朝幾人拱手:“惡鬼已經被我抓住,大家不必擔心,等待會兒雙管局其他的人來善後就好。”
“袁道長不等着一起嗎?”丁燦真摯問道。
袁安目光含着威脅看了那隻惡鬼幾眼,它才消停得不撲騰了。
“不了,等把它押送到局裡之後,我還得回去送快遞呢。”
高穩穩認真思考了下:“你不是送外賣的嗎?”
袁安神色一僵:“口誤,口誤。”
丁燦心中冷哼一聲,點點頭表示理解:“您不再等等雙管局的同事嗎,有些事情,我們可能解釋不清。”
“不了,這麼點小事,我今天寫個補充報告遞上去就行,上面的人都認這個,口述一般不太管用。”
夏嘉琏也加入極限拉扯的行列:“您不是着急回去送外賣嗎,報告會不會今天來不及寫,我有寫公文的經驗,說不定能夠幫上忙。”
袁安本來是有在盡力維持着平靜的臉色,可也禁不住幾個人一輪輪上來使絆子,人已經快到要裂開的邊緣了。
于是聲線也跟着生硬起來:“不用了,我現在想先回去呢。”
“那道長快些走吧,多謝你今天幫忙,你可是救了我們一屋子人的性命呢。”
丁燦皮笑肉不笑的,擔心再講下去,就過猶不及了。
袁安轉身便走,出去幾步後,還回了兩次頭,生怕這幾個人再講出什麼讓他心悸的話來。
石燕注視着他垂在身側的手,等人走遠幾步後才開口:“他手指沒受傷。”
急診科待久了,會對傷口很敏感,剛才袁安咬破手指去抹桃木劍之後。
手指垂落時,她下意識想看看傷口,卻發現指腹平滑得很,說明并沒有真的咬破手指。
在耍花架子,或者說,就是為了蒙蔽他們幾個旁觀者的眼睛。
石燕補充了心中猜測:“他在跟那隻惡鬼作戲。”
既然用指尖血是假,那麼金光恐怕也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落到黑霧上的傷也就做不得數了。
“不管這些,人能救回來就好,其餘的跟我們沒有關系,也沒有要管的義務。”
夏嘉琏稍微思考,就知道惡鬼出現跟袁安有着脫不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