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早早去上班的爸爸也趕過來指責她:“都要成年了還這麼不懂事,你之前還打碎了家裡好幾個花瓶。過了今天就得給我賠錢。”
她感到一陣委屈,明明是她的生日,為什麼爸爸媽媽好像要和她劃清界限一樣。
“你看看人家國外的小孩,過了十八歲,就不用父母養了。你還天天待在家裡給我們增添負擔。”
“養個女孩子真是麻煩,我看老李家的男娃兒就是好養。”
“唉,當年就該生個兒子。”
……
宋須滿捂住耳朵,原來他們之前對她的好,全都是裝的嗎?
原來他們就是想要個男孩,這是在怪自己占了他們孩子的道嗎?
見她捂住耳朵,爸爸開始冷嘲熱諷:“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叫人家陪你過生日。”
“好啊!那我就去。”宋須滿有一種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但一想到生日會時發生的詭異事情,她又遲疑了。
不料媽媽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大門口拽。掙紮中,宋須滿的一縷頭發被扯了下來。
媽媽眼眶泛紅,面色猙獰:“快點滾!”
“砰——”
大門在她面前被摔上了,差點撞到她的鼻子。
她緊緊握着拳頭,抱着膝坐在上一樓的樓梯口,這裡剛好能看到房門,并且不容易讓下面的人看見她。
門被打開了,她看見爸爸媽媽探出頭來看了一圈,媽媽神色凝重:“走了?”
爸爸往樓下看了一眼:“走了。”
媽媽長舒一口氣,手上纏繞着那縷被硬拽下來的頭發:“有了這東西,想來也能拖延一點時間……”
“是啊,為了……”
門被關上了,這門隔音效果還怪好,宋須滿根本聽不見裡面在說什麼。
于是她又坐了回去,抱着膝埋着頭,不知不覺中,她竟然睡着了。
也說不清做了個怎樣的夢,隻記得夢中自己好像在投擲什麼很堅硬的東西,直接打倒了一整個屋子的人。
真是奇怪的夢啊。
睜開眼,樓道裡一片漆黑,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哆嗦,活動了下僵硬的身軀,此時,宋須滿發現家裡的大門好像沒有關。
門虛掩着,時不時被風吹開一條縫隙,發出細微的碰撞聲。縫隙裡沒有透出光,而是一片黑暗。
……
她蹑手蹑腳走下樓,空氣中混雜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讓人聯想到一些可怕的畫面。
越靠近,這味道越濃郁 她的心髒也跳得越快。
她扒着門小心翼翼地查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倒是還好,就是怕突然出現一隻大眼睛。
擡手将樓道的燈打開,借着這盞隻能散發出微弱的光,最大的作用是使人勉強看清台階而不至于摔倒的燈。
她再次看向縫隙。
細細的光溜進門縫,在地上留下一道纖細的身軀。
等等,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一隻破布娃娃被扔在地上,脖子上纏着一縷頭發,懷裡還抱着一張卷起的紙條。
還沒等宋須滿仔細看清,那道可憐的光突然被黑暗吞噬。
“噗叽噗叽——”
是什麼粘膩的東西在地闆上滑行的聲音,伴随着一股惡臭。
“……找到……找到你了!”
一瞬間,黑暗吞噬了她,伴随着惡臭,宋須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窗簾,熟悉的陽光。
又是一次循環。
“都這麼晚了,還在賴床!”是媽媽怒氣沖沖的聲音。
“等等,我去找朋友玩。”宋須滿掀開被子,面色平靜。
媽媽即将要說出口的指責哽在喉間 ,像是在思考到底還要不要維持憤怒的表情,她的表情要變不變,有些奇怪。
爸爸走進來,看到宋須滿正下床往外走。
爸爸:……
他的表情也很精彩,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要去哪啊?”
媽媽走過來用手幫她梳理頭發,宋須滿頭皮一痛,竟是被活生生拽下了一縷頭發。
媽媽卻毫無知覺,繼續用手幫她大力梳理頭發,好半天,她才說了一句:“走吧。”
宋須滿離開家,帶着傷痕累累的身軀。
時間循環不是沒有代價的,每一次受到的緻命傷都沒有消失,而是一同存在在她的身體内。
以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她隻能承受最多兩次循環。
要是到了第三次,她恐怕還沒睜開眼就要永遠閉上眼了。
她現在就像個破布娃娃,看起來勉強完好,實際上内裡早就潰爛了。
上次那個黑色的不知名惡臭物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雖然沒有一點頭緒,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宋須滿直接購置了一把菜刀,還有一盆膠水。
是的,就是整整裝滿了一整個盆的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