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勾着唇道:“跳下去。”
先不說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地面有三層樓那麼高,蘇依依爬上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想,現在要下去的時候反而腿軟起來。爬下去她都怕出什麼意外,更别提跳下去了。
她有些為難:“就沒什麼看起來安全點的方式?”
“有。”
蘇依依眼前一亮:“什麼?”
阮一舟:“我先跳下去,你跳下來的時候我在下面接你。”
蘇依依:“......”
她還不如爬下去呢。
她歎了口氣,忍不住想老天給她天賦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再附贈她一個金剛不壞的身體呢?
走神間,身側一陣風撫過,蘇依依偏頭去看,旁邊已經沒人了。
很輕的一個落地聲,落在蘇依依耳朵裡卻格外清晰,她往下看去,阮一舟站在下面,朝着上面張開臂膀。
“下來吧,我在。”他說。
蘇依依其實不确定阮一舟有沒有演練過這種事,失敗概率有多少,但她那一瞬間莫名選擇了相信,手上一個用力,整個人落了下去。
在空中降落的幾秒,蘇依依大腦一片空白,連同心跳也格外平靜。
直到——
她渾身一輕,穩穩當當被人接住,心髒才猛烈跳動起來。
阮一舟把人穩穩放到地上,安撫似的說了句:“好了。”
蘇依依感受到腳下不再是輕飄飄的,而是堅實的厚土才看着阮一舟,說:“阮一舟,我需要你幫忙。”
阮一舟:“好。”
他什麼都沒問,就這樣答應了。
他問:“需要我幹什麼?”
蘇依依沉默了一會兒,明明是她先提出來要阮一舟幫忙,但真要她說怎麼幫的時候,喉嚨像是卡住了,怎麼也發不出聲。
阮一舟對上她的視線,似乎猜到了。
好半晌,蘇依依才開口道:“送死。”
阮一舟的天賦讓他成為不死者,很少有人能在知道這個天賦的情況下,不産生一些利用的心思。
他不在意,甚至看起來有些習慣了。
“好。”
.......
從猴園出來以後,蘇依依心情還有點複雜。
一是因為阮一舟答應得太快,二是因為每個人時空獨立這件事讓她并沒有太大的把握,很有可能她會死在阮一舟前面。
蘇依依要去淨化講解員,她猜殺不死講解員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有執念。
幻想物都是因為執念才會黑化。
講解員的執念應該就是那些狼人。
找狼人的過程中,蘇依依可能會觸發什麼隐藏的規則導緻被動物追殺,她要阮一舟做的就是在另外的時空裡替她拖延時間,必要的時候還要拖延講解員。
可阮一舟要怎麼确認被追殺的是不是蘇依依?
這是二人之間的難題。
不過阮一舟看着很自信的樣子,蘇依依選擇相信他,相信他能夠在準确判斷并幫她拖延時間。
經曆了這個幻想世界,蘇依依決定回去必須要好好學點防身的本領。
她以前學的那點入門格鬥放在這裡都不夠看的。
“終于找到你了。”
女聲在前方響起,蘇依依倏然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講解員的槍不知道去哪裡了,一個箭步沖上來,想和蘇依依肉搏。
蘇依依擡手對準,扣動扳機。
砰!
一槍,正中眉心。
來的路上蘇依依已經做好了準備,這是場難打的仗。
講解員隻是微微晃了下身子,絲毫沒有影響。她一下沖到蘇依依面前,伸出的手掌中突然冒出一把鋒利的短刀,直沖蘇依依的命門。
蘇依依側身避開,兩手抓住講解員的肩膀,屈膝朝上一頂。
一聲悶哼後,刀鋒轉了方向朝她小腿刺來。
距離太近,蘇依依躲避不及,高筒靴被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從裡面滲出來。
“你們這些人根本不懂。”講解員乘勝追擊,一刀比一刀狠厲,逼得蘇依依節節倒退。
刀子不斷刷新和蘇依依的距離,她退無可退,倒地的瞬間刀尖直直朝着她的胸口而去。
蘇依依按住講解員握短刀的手,兩股力量抗衡,刀尖在空中微微發顫,卻始終沒有再朝前。
“白獅是多麼稀有的品種,”講解員将蘇依依壓在地上,因為用力過度,面部也顯得猙獰,“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就這樣奪走了它們的生命。”
“你們這群....不懂得敬畏生命的人.......”
蘇依依因為持續用力而手臂泛酸,到最後雙手都在發顫,然稍一松懈刀尖就會再近一分。
她咬緊牙關,死死抵抗着。
快到極限了,她必須想個辦法。
“都該死。”講解員雙眼通紅,被執念折磨得幾乎病态,她咬着牙重複了一遍:“你們都該死。”
與此同時,刀尖抵上蘇依依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