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内門弟子的那幾隻靈獸按耐不住跳了出來,又再次被恐吓回去。
等衆人回神,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月貌生姿的女子前,契約帖閃爍着紅芒,紅線自動描繪契約紋路,而一直黑色的小獸挂着她的手指上,兩隻後爪懸空,一直爪子勾住她的手腕穩住身形,另一隻爪子按照契約帖上,嘴還叼着她指尖。
此時此刻,姿勢分外詭異,像是一隻圓圓的貓咪,拉伸成了貓條。
陶秋竹猝不及防懵在原地,漂亮的眼眸微微睜大,低頭和小獸紅彤彤的眼睛對視。
沒錯,就是紅彤彤。
小毛球的虹膜徹底變成了暗紅色,黑色的瞳孔縮減成小黑洞,一瞬不瞬看着她的模樣很詭異。
額頭上的絨毛也變了,好似有一撮紅色,陶秋竹多看了兩眼就徹底被它的眼睛吸引,通過他的眼睛,她看見了自己的模樣,眼底幾乎快遮不住的綠意,如同平靜的湖面,泛起一陣陣漣漪。
她眨了眨眼,在獨屬于無垠草印記快暴露時,強勢地用靈力壓下,耳邊傳來仿佛有人驚呼出聲。
是王岚。
王岚驚笑:“哈哈哈,成功了!”
什麼成功了?
對視的一草一獸終于從詭異的氛圍中回神,下意識别開視線去掃視旁邊。
然後陶秋竹震驚地發現。
契約帖停滞的半空中,中間一條紅線貫穿,纏住了上面的圖紋。
左邊一棵草,右邊一隻梅花印,根據大小可判斷,罪魁禍首的另一隻爪子還在勾着她的手腕。
【啊啊啊啊啊!!!】
一聲驚叫傳入墨玄铮耳中,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盯着那契約帖,再感受意識海中另一種似有似無的牽絆,他瞳孔驟然一縮。
他們契約了?
其他弟子頗為欣慰:“終于,終于又有弟子進入内門了。恭喜!”
陶秋竹震撼臉:“我不是,我沒有……”
宗主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半晌,陶秋竹冷汗直冒,不知這位高深莫測的宗主大人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好在,周宗主好像沒看出來,他闆着的臉上終于露出某種笑意,“好,從即日起,你便是我宗第六名内門弟子,不用再去外門做任務,收拾收拾東西進入内門,還有跟你大師姐學一學禦獸技巧,切記,靈獸是我們禦獸師的夥伴而不是工具,你們定要愛護彼此,不離不棄,将來若是被我知道你虧待于他,必以宗門戒規處置!”
陶秋竹:“???”不是,就這麼稀裡糊塗強買強賣?
什麼羞恥台詞,這是靈獸結契,又不是什麼道侶契,搞得那麼……
系統,不是說草和靈獸是沒有好結果的嗎?
回應陶秋竹的是一片寂靜,顯然,系統也很意外,并處于震撼中。
一聲細小的幾乎聽不見的喘/息,把陶秋竹的思緒牽引過去。
隻見剛才還好好的小毛球,牙尖松開了她的手,掉落下去,陶秋竹眼疾手快接住他。
小獸渾身發熱,顫抖,眼底一片紅色,宛若沸騰的血海在翻湧透着痛苦和倔強。
“快去找藥師!”
通過外門測試本應該是一件喜悅的事情,結果事情剛結束就演變成這個樣子。
對于這個進宗門不過短短一兩個月,卻屢次“急診”的靈獸,藥師已經習以為常,不過這次他表情比往日凝重,“他提前進入成長期了。”
妖族,獸類,都有一個成長過程,幼崽期,成長期,發情期,直到成年。
而每一個過渡階段都是他們最脆弱的。
助藥師說完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道:“當年人妖混戰我的祖先曾參與過,留下部分傳承中就有描述,化妖水可毀去妖族筋脈,破壞妖丹,喪失神智淪為普通獸類,更甚至會被折磨到喪失生機。”
陶秋竹眉心一跳,“該不會……”
“沒錯,第一次見到這隻靈獸,我便覺得他身上的症狀有些蹊跷,翻起古籍發現符合化妖水的症狀,他理應不是妖族,不然撐不到現在,化妖水的解法需要幾味主要藥材,焰獄紅蓮,萬年寒髓,化妖果,這些都是古籍記載,千年過去,現世絕迹,這個方法行不通,本來想着現用藥壓着,慢慢解決,可他現在剛進入成長期,身軀脆弱拖延不得。”
剛才助藥師給小黑球用了藥,大概是成長期太突然,加上化妖水,超出幼崽的忍受極限,他已經昏了過去。
陶秋竹發現,被她抱着的時候,小毛球身軀能舒展一些,不那麼緊繃。
藥師說的那些草藥,一聽就不是凡物,她毫無頭緒,至于其他的……
“無垠草可能解?”
助藥師驚訝:“你還知道無垠草?不過傳聞中無垠草可生死人肉白骨,那也僅是傳言而已,并沒人見過此草,就算找到無垠草,那也藥不對症……除非你在他瀕死時,才能救一命。”
可時機卻不那麼好把握,誰都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