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婆死後,小柳樹村開始鬧鬼。不知是誰說聾啞小姑娘被賣到大柳樹村,那隻厲鬼便離開了小柳樹村,去了大柳樹村。
而大柳樹村的村長承認村裡确實鬧鬼,後來就被來村裡的女道士解決了,他們認為這個女道士有幾分本事,本打算請她觀看祭祀後鎮壓後山的陰氣,誰知被她跑了,還招來了官兵。
官兵來之前,小柳樹村的柳虎等人聽聞聾啞小姑娘在大柳樹村,便招呼一群人帶了家夥找上門,讓他們交出聾啞小姑娘。
雙方沒談攏,發生械鬥,而後大柳樹村的村民逃入地道,小柳樹村的村民回了自家的村子。
後來便是官府派人搜查地道,将他們抓了個正着。
至此案件已經全部清楚,而那些作惡的村民也将迎來末日。
“事實已清,村民柳乙等人勾結巫師謀害民女,柳虎等人為私欲殺害乞婆,按律當斬。本官代天巡狩,撫察地方,對此種惡行絕不姑息。現将一幹人等押入牢獄,待本官遞交刑部核實,無異議則于秋後問斬。退堂!”
“明鏡高懸”四個大金字下,杜文煥一拍驚堂木,此案就此了結。
在圍觀百姓的一片叫好聲中,聽到問斬而暈過去的柳乙等人被拖拽回牢獄,而阿巧和被傳喚的幾個少女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程希夷也替她們高興,隻是高興之餘,不由得擔憂她們以後該如何生活。
見沒有熱鬧可看,圍觀的人紛紛散去。
小春問:“姑娘,我們要回去驿館等巡撫大人麼?”
程希夷點點頭,可還未走幾步,官衙裡出來個人,對她說:“程姑娘,巡撫請您去内堂。”
她回頭一看,正是追捕大柳樹村村民有功的孫恒。
聽是杜文煥讓她進去,她也不推辭,說:“勞煩孫捕頭帶路。”
“哈哈哈,程姑娘客氣了。”孫恒笑了笑,寬厚的眉頭平展開,明明看起來才二十餘歲,程希夷卻覺得他的身手和自如的處事能力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
在小春的攙扶下,程希夷第二次踏入赤縣縣衙的内堂,上一次在這有些不愉快的經曆,心裡頭對這裡十分抵觸。
不過之前遇到的是不作為的縣官,現在裡頭坐着的卻是杜大人,她厭惡的心情散開了些許。
“程姑娘的右腳好些了麼?”或許是怕太過安靜而尴尬,在前帶路的孫恒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
“承蒙關心,好多了。”程希夷道謝。
“程姑娘還真是個奇女子,明明腳傷未好,竟也下了地道。”孫恒在前走着,語氣中帶着笑意,“還從那些巫師彎彎繞繞的地道洞穴中走出,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在下佩服佩服。”
“孫捕頭過獎了。”程希夷隻當他是在沒話找話,客氣地敷衍了一句。
“哪裡是過獎。”孫恒停了腳步,在原地回頭等她,平凡普通的臉上露出一個看起來樸實的笑容,待程希夷走到旁邊,才低聲說,“果然如她所言,你可堪大任,隻是魯莽了些。”
程希夷原本邁上台階,聞言腳下一頓,勾到台階,差點摔在台階上,幸好孫恒及時伸手,在小春之前用雙臂将她扶住,從後看還以為她落在他懷裡。
待她站穩,孫恒握住她小臂的手剛想收回,程希夷卻把他的手抓住,眼神銳利,厲聲質問他:“你到底是誰?”
“一個普通的衙役罷了。”孫恒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她讓我帶你回去。”
她是誰?是程玉和?
還未等程希夷質問,孫恒迅速把手收回,大聲說:“姑娘小心摔了。”
她意識到什麼,朝孫恒聲音對着的方向看去,杜文煥正站在門口看着他們,他嘴角的笑意慢慢褪去,手還保持着要來扶她的姿勢。
而此刻她與孫恒剛剛分開,方才那一幕讓旁觀者看了都覺得他們倆過分親近了,尤其是孫恒那一句更是欲蓋彌彰。
“杜大人,你聽我說。”程希夷生怕他真的誤會了,忙忍着痛邁上台階,與孫恒分開。
“嗯,我聽你說。”杜文煥沒有多猶豫,冷冷瞥了孫恒一眼,上前扶住程希夷,“别着急,你的腳本就不宜走動,我應讓人擡竹轎送你的。我一時忙忘了,本想着商量好了安置她們的辦法,就來問問你。”
程希夷朝内一看,大柳樹村的阿巧等人都等在内堂,連聾啞小姑娘都在。
她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她方才還煩惱這些人以後如何生活,杜文煥就想到了此事,他果然是個細緻的人。
“杜大人認為如何安置她們為好?”程希夷倚着他進了内堂,小春有眼力見地放開了手,在後頭使勁翻孫恒的白眼。
剛才她一個沒注意,倒讓這其貌不揚的登徒子占了姑娘便宜,氣死了!
杜文煥扶着她坐下,便說:“她們祖籍雖是在大柳樹村,但他處也有别的親戚。她們都打算投奔親戚,我的意思是讓官府撥一筆銀子分給她們,以供她們行路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