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程希夷更為擔心了:“哪有見效如此快的藥,他不會在你身上下什麼巫蠱罷?”
說着就上手察看,剛摸上他的領口,卻被捉住了手。
“這裡不是個合适的地方,我們回去再看罷?”杜文煥歎了口氣,垂眸無奈地看着她,“當務之急是先解決這個村子的問題。”
“……”程希夷原本什麼都沒想,被他這麼一說,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頓時就紅了,将手抽出,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又擔心他走不動,“好。你,你傷得比我重,我扶着你罷?”
杜文煥一挑眉,眼睛掠過她受傷的腳,又見她再一次倔強地表示自己絕對沒事,輕笑一聲,将小臂伸過去,“那就有勞了。”
誰扶誰還不一定呢。
……
村口,縣尉着急地團團轉,他手持馬鞭厲聲詢問村長:“你們那密道裡的陷阱還有什麼入口,為何去找了一圈沒找到?”
村長已經沒了之前祭祀阿鸢時的那份嚣張氣焰,身上被鞭子抽了數道血淋淋的痕迹,他膽戰心驚,說出的話幾乎不成句了,“那是祖上傳下來的機關,小人也隻了解皮毛,那裡到底還有哪些洞穴,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還敢說謊!”縣令又狠狠抽了他一鞭,村長身上頓時皮開肉綻,他禁不住這種打,昏了過去。
縣令見他已經不省人事,心裡頭仍不解氣,狠踹了他一腳。
如今巡撫失蹤,他必定是要擔責的。
抓住這些村民的功勞也抵不了罪,如今隻盼孫恒他們四處搜尋時能發現巡撫的蹤迹了,否則烏紗帽不保不說,連小命都說不定會丢。
“少府,少府!”
旁邊有人叫他,他正心煩,不想理會。
“是巡撫回來了!”他眼睛一亮,方才那股不平之氣煙消雲散,往前一看,果然是巡撫。
隻是似乎受了傷,和那一同掉入陷阱的女冠攙扶而來。
“杜大人!”他急忙迎上去,“您這是?”
杜文煥看了看他手中帶血的馬鞭,“還未過衙門,為何鞭笞他們?”
“屬下一時情急。”
杜文煥不想在這裡同他計較,況且這些村民又不是好人,也就沒多責問。
他問:“那些村裡的姑娘呢?”
縣尉:“都在阿巧家裡,派了人在門口守着。”
正說話時,孫恒帶着其他人回來了,還押了幾個躲起來的村民。
“還是沒有抓到那些巫師?”
“沒有,應該都跑了,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杜文煥:“那些巫師神出鬼沒,加之陷阱複雜,接下來也沒什麼精力去追捕了。既然已經救出人,此次已經大獲成功,先回府衙罷。”
縣尉等人:“是!”
杜文煥将那些蹲着瑟瑟發抖的村民掃視一圈,目光又瞥過程希夷的腳,最後定在孫恒的臉上,“這些人可以走路,但那些姑娘們被當作祭品關了數日,想必受了驚吓,走不得山路。孫恒……”
“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叫幾輛馬車來載她們回去。”
“是!”孫恒領命,跨上了馬,策馬疾馳,身影慢慢變成小點,消失在山間。
而縣尉站在原地未動,心中郁悶,巡撫怎麼好像格外器重那個叫孫恒的普通衙役?
“少府,帶我們去見那些姑娘罷,本官有事要問。”杜文煥的話喚回了他的神智。
“是……”縣尉捕捉到一個詞,“我們”?
他看了看巡撫旁邊的女冠,她默默站在一旁,左手已經沒再扶着巡撫,而右手拿着一把不知從哪來的劍,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估計也受了不小的傷。
而巡撫雖然沒出手相扶,但看得出來步伐在刻意放緩,餘光也時不時轉到她身上。
他早就覺得這二人不一般,但以巡撫的地位,别說是個女冠,就是個青樓名伶,别人也說不得什麼。
這女冠也确實生得還不錯,去驿館時他就聽到風聲,說是巡撫從縣令的府上救了一捅了縣令公子的女子,可憐那縣令公子氣若遊絲,縣令吳金也不敢說什麼。
現在見這女冠手持利劍,眸子裡寒光凜凜,如降世降鬼的九天玄女,又見巡撫如此關心她,想必這人就是她了。
不過也不是他能管的,此次大柳樹村救人,能讓他有一二分功勞就不錯了。
少說多思,争取能多一點功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