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點點頭,對衙役說:“來人,先将他收押大牢,擇日再審!”
······
晚上,希夷悄然進來,而杜文煥一早就在等她,見她出現,一直愁眉不展的神色寬松了些許。
對她說:“我覺得有些古怪。”
“怎麼了?”希夷摸不着頭腦,一來就被扯着說些聽不懂的話。
杜文煥向她說明白天之事。
“我今日去調查鄭老爺失足溺水的事,可是京兆尹卻把之前的車夫找了來,還指認是鄭參這麼做的。”
“哦?”希夷說,“你是認為京兆尹特意将此事拉出來,是另有所圖?”
“嗯,”杜文煥點點頭,“他需要此事遮掩什麼呢?我總覺得趙賜恩、鄭敬榮和李允之間有些什麼聯系。這或許是手稿上的内容。”
“手稿?”希夷疑惑地問。
“是前任大理卿關于此案的手稿,”杜文煥這才想起手稿的事并沒跟希夷說,詳細解釋道,“前任大理卿是我的老師,負責審理此案。在我回京城之前,他曾在信中提及此案,并詢問我的看法。隻是我回信之後少有回複,最後一次書信便是提及手稿和回京之事。”
“但你回京之後并沒有找到他所說的手稿。”希夷問,她倒是第一次知道在吏部黃冊上寥寥幾筆,背後還有這麼多因果。
“是,”杜文煥說,“在我回京的路上,前任大理卿就因病去世。等我正式入大理寺,其他官吏都跑得差不多,而在混亂中,卷宗一團糟,手稿也沒人顧得上。等我将卷宗整理清楚,也不見手稿。”
希夷問:“大理寺隻有你一人麼?”
“不,”杜文煥搖了搖頭,說,“還有兩人,隻是他們很抗拒這個案子,也不知手稿的去向。”
希夷說:“隻有你一人能堅持到現在還真不容易。你跟你的老師感情似乎比家人要深厚。”
杜文煥的神色有些落寞:“畢竟我的老師賞識我,培養我,感情自然非同一般。所以此事我一定要解決。你還可以幫我離魂嗎?”
“你要做什麼?”希夷驚道,“以你現在的身體,會很危險,而且難道你不怕出現上次突然跑去亂葬崗的情況麼?”
杜文煥回想起那些鬼魂扭曲的臉,心中倒沒有之前那麼害怕,說:“被吓第一次,就不會被吓到第二次,何況人心比鬼更加可怕。”
希夷搖頭拒絕:“以你現在身體的狀況,白天出去已經是勉強,晚上又要脫離□□,你的身體絕對撐不住。何況,即使今日去,難道還想像上次鄭敬榮那裡聽出些什麼來?不會那麼巧的。”
“不是想探聽什麼,”杜文煥說,“我隻是懷疑京兆尹私下跟趙鄭二人有交易。”
“什麼交易?”
“且等我一會。”
杜文煥從書櫃的一角将書撤離,從後的暗格中拿出幾封信來,拿到燈下,對希夷說:“這裡有三封信,本來有四封,一封給了鄭敬榮。剩下三封,一封是鄭的,還有二封并未提及姓名。”
“這就是你從趙府盜出的東西?”希夷笑他。
杜文煥無奈地說,語氣卻毫無責怪的意思:“不要取笑我了。”
“你确定要給我看這個麼?”
“你我的契約雖是保護,但知道我的對手是誰,我要去做什麼還是很重要的。”
希夷看了杜文煥一眼,笑道:“那我就給你出出主意。”
一封封信看過去,鄭敬榮那封是私吞赈災銀兩自不必說。
剩下的兩封,都沒有署名。
信中文字簡略,所提及的事都是有關京城田稅和戶稅。
“這是?”
“對,”杜文煥解釋說,“能管京城田稅和戶稅,又有這麼大權力的,隻有京兆尹。所以我懷疑,衆官吏不敢查官員被殺案的背後,必定還有這些因素的影響。”
“俗話說,拔出蘿蔔帶出泥。他們是怕被牽連?”
“嗯,若是此案被查出,恐怕就不止被罷官了。”
“可你怎麼證明一定是他?”希夷問。
杜文煥向她說了前幾日找鄭敬榮時,鄭敬榮所提到的巫術案。
希夷初時聽着面上臉色未變,可等她聽到後面,驚詫之色簡直要寫在臉上。
這與此前神秘女子跟她講述的故事,簡直一個故事的不同視角。
杜文煥還以為她隻是被巫術案驚住了,繼續說:“我去案牍庫裡尋找十三年前巫術案的記錄時,雖隻有草草的概述,但發現了當初告密的那封密信。上面署名的有趙賜恩、鄭敬榮,還有一個就是李長祿。而如今的京兆尹李允原名就叫李長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