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見她莫名說到自己身上,驚訝道:“我?”
神秘女子說:“這是一個很古老的故事。在很多年以前,那個部落的人統一了整個國家。天末國中有一任的君主一心想靠自己讓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可惜人的壽命是有限的,于是集結能人異士出海尋找長生之法。”
聽到這,希夷嘲笑道:“長生之術,實屬枉然。”
“不一定,”神秘女子說,“這些人找到了長生不老的法子,還帶回來許多記載了奇術的秘籍。其中既有起死回生之術,也有回溯時空的辦法。”
聽到這,希夷猛地坐正,笑容也瞬間消失,她的語氣有些顫抖,“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天末國的君主按照秘籍所載熬制長生不老的藥。但這種藥需要的藥引是少女和稚子的鮮血,為此殘害了很多無辜的女子和孩子。”
希夷的心漸漸沉下去,“這是一種邪惡的秘法,必須停止。”
神秘女子繼續說:“那些帶回奇術的異士中也有人這麼認為,因此内部起了争執。一部分人認為帶回來的秘法害人不淺,且條件極為苛刻,應該立即停止并燒毀所有秘籍。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為這是背叛皇帝,而且天下皆為皇帝的臣民,在路途中所付出的代價是必要的。”
“這些人因此決裂,甚至互相殘殺。直至某一天,一場大火将皇宮的丹藥房燒了個幹淨,那些異士在火中互鬥而亡,秘籍也在大火中焚毀殆盡。”
希夷低着頭,小聲喃喃,“也許并沒有全部燒毀······”
神秘女子并沒有聽清了她的話,繼續說:“即使秘籍可以燒毀,人心的欲望怎麼也不會消失。天末國本身就是一個崇尚巫術的國家,在那之後,這種長生不老的秘籍是沒了,但巫術并沒有消失,多得是人冒充巫師哄騙皇帝和百姓。求财的說能富裕,求姻緣的說能遇上天命之子,求人丁興旺的說能家族興旺。人隻要有欲望,為了實現,都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當然,巫術并不都是壞的。但人心一旦依賴外力獲得幸福,就離毀滅不遠了。”
“這個傳說的故事已經是五十多年的事了,那之後過了很久。巫術對天末國影響漸深,君主荒廢朝政,日日想着祈求上天給他風調雨順。可惜,大旱并不會眷顧像他對上天這麼誠心的君主。在旱情中死了很多人,這時,有個女子站出來說她有當年其中一位異士的秘籍,因為他們都屬于一個部族,是流傳下來的殘卷。盡管那隻是殘頁,卻解決了旱情。皇帝大喜,将她封為國師,被她拒絕了。‘天末同雲,置死而生’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預言。‘同雲’在那個部落的意思是‘冬天’,這句話或許可以解釋為,将毀滅的那日會是冬天,而隻有死去才能獲得新生。”
“可是,這又與令牌有什麼關聯呢?”
“這句預言當年被壓制下去,因為這個醫女後來背叛了天末國。但有心之人或許想用這句沒頭沒尾的預言蠱惑人心,趁機挑起鬥争。”
“人心真的這麼容易被挑動嗎?”
“十多年前的巫術案就是如此,而這與你息息相關。”
“吧嗒”,希夷手中的棋子掉落,她的心裡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怎麼會與我有關······我現在也才十七歲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神秘女子說,“既然我說給你聽,你怎麼又好像不大想聽?”
“可是,可是······”希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努力從腦子裡拼湊出些言語,“我一直以為我是被抛棄的,我回來也隻是想見一見家人······我甯願當年是被抛棄的。”
“可憐的孩子,”神秘女子感歎了一聲,“其實沒人會把‘天末同雲,置死而生’這句話當真,直到巫術案發生。你知道那個醫女怎麼樣了嗎?”
希夷将剛才誤落到桌腳的白棋撿起,問:“怎麼樣了?”
“她背叛了天末國,與丈夫和孩子一起歸順了維鹹國。”
“那她後來呢?”
“後來就是十多年前的巫術案,他們一家被打上用巫術妖言惑衆,企圖犯上作亂的罪名。醫女被推入冰河而死,她的丈夫被枭首于城上,兩個孩子,一個死于獄中,一個得了瘋病。”
希夷有個大膽的猜想:“既然你說預言和巫術案都與我有關,難道我是她孩子的後代?”
“哈哈哈哈哈哈。”神秘女子原本冷冰冰的臉像解開冰封一樣,浮上一層笑容。
笑了半天,神秘女子終于止住,說:“這是不可能的。她的孩子活到現在最多也隻有三十來歲,你已經十七歲了。據我所知,隻有她的小女兒有個兒子,算了算,如今應該也就十三四歲。”
希夷:“······”
“所以這跟我到底有什麼聯系?”
“你的家族在那之後被牽連,而在你逃離的時候,獲得了預言裡的力量。這些,你都不記得了?”
希夷搖了搖頭。
“天快大亮了,你快去辦事吧。”神秘女子落下最後一子,“等你把我交給你的任務全部完成,我就把這些全都告訴你。”
希夷很想說你耍我呢?但她敢怒而不敢言。
在離去之時,她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神秘女子笑了笑,說:“等你赢我一局時,我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