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拿出黑色小瓶,右手一揮,那隻魔物“嗖”地一聲,被吸入瓶内。
他對第一排的一名女弟子說道:“等會帶幾個人把屍體燒了,之後再告訴事務堂,說我們這裡還能再收一名弟子。”
言語平靜,仿佛死的不是徒弟,隻是一棵樹、一枝花。
*
雖然有弟子在課上死去,但她竟不覺得害怕,隻想成為師父那般馴服怪物的仙人。
因此即使功法有些聽不懂,但她仍舊日日刻苦修煉。
今日天一亮,她就睜開眼,起身下床,繞過一張素淨的屏風,來到書桌前。
她坐下拿起筆,開始寫昨日師父所講的重點之處,直到寫得差不多,才站起身來。
這時,她的師姐也恰好來到門前,邊敲木門邊說:“師妹,快到時辰了,一起去師父那裡吧。”
她忙應下,推開門後和師姐一同離開。
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師姐舒了口氣:“連你在内的三名新弟子極為上進,師父近來生氣都少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說話。
兩人來到師父講學所在的院子,尋了靠前的書案旁坐下。
隻是師父還未到,她等了一會兒,開始覺得有些無趣。
她随意地轉過頭,就看見師姐口中的新弟子之一的女弟子坐在自己斜後方,依舊奮筆疾書。
她移開視線,看見坐在最後一排書案旁的玄衣少年。
玄衣少年正是與她同為新弟子的人,隻見他興趣缺缺地用手托着側臉,雙眼放空地望着前方。
……似乎依舊散漫,不像師姐口中所說的上進模樣。
就在此時,師父的聲音遠遠傳來:“這張長老屁事真多!非得抓着我幫他的忙……”
她忙轉過頭,不敢在師父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松懈。
但令她意外的是,今日師父又特意拿出一隻妖物,讓他們試着馴服。
師父笑眯眯地說道:“那我就選一個上進的弟子罷……”
師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最後指向她:“那就你來吧。”
她站起身,清楚地聽見後面的那位沒有被選中的女弟子輕哼一聲,仿佛對這個決定十分不滿。
她走上前,在師父十尺左右站定。
師父點了點頭:“那我就要将它放出來了,你可要準備好!”
她點點頭,看着一隻漆黑的妖物從師父手中的小玉瓶中猛地竄出,然後朝着自己撲了過來——
那隻妖物瞬間靠近她,它的利嘴大張,就連口中利齒也帶着寒光。
她幾乎都快聞見妖物喉間的腥臭味了。
但她日日夜夜修煉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在師父面前表現的機會。
于是她沉下心,一個旋身就将妖物踢翻,趁着妖物還在半空之際,她從腰間抽出一把青色的匕首,狠狠自下朝上刺去!
妖物脖頸幾乎都被匕首劃出一條口子,她一個翻身,腳下用力又将妖物狠狠踢向地面。
妖身幾乎都陷入碎石地面。
她握緊右手中的匕首,準備給妖物最後一擊——
“停,快停!”師父突然朝着她大喊,生怕她真使出最後一刀。
他忙将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妖物收回小瓶中,痛心疾首:“我讓你馴服它,我沒讓你殺了它啊!你看看你,刀刀緻命,一臉殺意!”
她收起匕首,摸了摸臉頰,帶着歉意朝着師父說道:“對不住,師父……我隻是有些忍不住。”
何止忍不住……
方才她其實也想照着師父所說的來馴服妖物,可這妖物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不知為何她心中隻想将妖物立即斬殺。
此時,師父有些恨鐵不成鋼:“遇見不願意臣服的妖物,你再動手也不遲,我這隻小寵……平時隻是餓了些,誰強它就服誰,你,你還下這麼重的手!又要害得我去給它抓幾個人補補身子……”
不過嘴上雖然這麼說,師父卻沒罰她。
隻因為師父覺得,馴服不了妖物的話,至少要殺了那些不服的妖物,留着也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