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帶着火焰劇烈顫抖,下一瞬間陡然消失在原地,隻餘點點青色星火飄落至半空中。
“呵呵……”
一道輕柔的笑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明知你是白家人,卞柳還如此輕敵,反而被你傷到了……真有意思。”
白楹轉身望去,看見水妖捂着嘴輕笑。
在水妖後方,宮甯晚被黑綠色藤枝束住手腳,整個人陷入巨大的誰中秋動彈不得,隻有身邊十顆紅色法珠在水中環繞着,散發着危險的紅色光芒。
站在水妖一旁的藤妖,雙眼緊緊盯着和宮甯晚一同被困在水中的祝戚雲,似乎礙于不知道宮甯晚的法珠會使出什麼招式,她猶豫着不敢進入水中。
白楹警戒着周圍,心中也在不停盤算着要如何破局,但面上卻接起水妖的話:“輕敵……?你們妖魔打不過修士的話,就會借口說是因為輕敵?”
水妖眼眸中灰光微微閃動,一雙眸子中頓時變得幽深起來。
隻是看着白楹毫無反應的模樣,水妖又輕輕歎了口氣:“因為我們以為你與其他修士并無不同,但現在看來……仙獸血脈的确煩人,我的魅惑之術竟對你沒什麼作用。”
“難怪方才我眼眸微微酸澀……”白楹模樣真摯,語氣平穩:“原來是你在使一些小小的把戲。”
“真是牙尖嘴利……”水妖嗔怪地說道:“當年在州崖鎮也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姑娘,說話句句帶刺,絲毫不肯讓自己在嘴上落了下風……”
州崖鎮……?
白楹面容仍是一派平靜,心中卻微微一怔——
隻因為州崖鎮在九十年前就被妖魔所滅,鎮中之人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街上,都是因為溺水而亡,且毫無掙紮痕迹。
鎮中除了全鎮人的屍身之外,隻殘留着極淡的妖魔之氣……最為詭異的便是鎮外的防禦陣法絲毫沒有被破壞,當其他修士趕到那處的時候,陣法甚至還發揮着該有的作用。
妖魔沒有進入鎮中,就殺害了鎮上所有人。
白楹覺得一切好似有了答案。
她定定地看着水妖:“是你……?是你和這隻魔将州崖鎮的人全部殺死?”
話音剛落,白楹隻覺得自己多此一問——
這隻水妖可以汲取水中人的靈力,必然可以汲取被困在水中的普通人生命。它可以用水将整個鎮子淹沒,再奪走所有人的生命,甚至不需要打破防禦陣法進入鎮中。
水妖嘴角的笑意加深:“是我們做的……可惜,再吞噬多少凡人的性命,我也隻覺得餓得慌。”
她的眼神瞥了一眼被困在水中的宮甯晚,繼續輕聲道:“還是你們這種修為不算低的修士,吃起來才管飽……至少二三十年不會再餓了。”
短短幾句,白楹心一沉。
如果這隻水妖說的都是真話的話,那水妖在黎銅川被毀之前,就已經是一隻頗有修為的妖了……黎銅川被毀的時候,或許水妖也參與了。
那她和宮甯晚今日……隻能與這些妖魔鬥個你死我活了。
白楹右手掌心微微一熱,青色異火重新構成一把青劍被白楹握住——
那隻魔物被她所傷,現在不知躲在何處,趁着它沒有緩過來,去試着把宮甯晚救下來!
白楹右手持劍攻去,她身形極為敏捷,閃身躲開猝然發難的藤枝,腳尖一點升至半空中。青劍帶着青色劍芒的殘影還留在空中,她的人已經至水妖身前。
隻是一劍刺去,水妖還在笑着的身形瞬間化為水,反倒朝着白楹纏去!
白楹反應極快,右手狠狠一拍青色長劍刺入水中,自己借用反力瞬間躲開水珠凝成的水波,向後撤退數尺。
隻剩下青色異火構成的長劍猛地在水波中炸開,發出巨大的響動。
水化成霧氣,長劍也消散無影。
而被困在水中的宮甯晚,眼看白楹把水妖引開,而水球之外的藤妖雖然知曉攻擊,雙眼卻異常狂熱,開始有些神志不清。
此時正是她行動最好的時機——
宮甯晚咬着牙,右手猝然發力,一掌狠狠拍向身側的躺有祝戚雲的法器。
捆住她右手的藤枝也因為她的劇烈動作而深深刺入血肉,藤枝上尖銳利刺下的血肉處滲出點點血滴,散于水中。
同時漂浮在水中的十顆法珠齊齊變為最為豔麗的朱紅色,每顆法珠上開始凝結而成微小的陣法。
躺有祝戚雲的法器猛地沖出巨大的水球,十顆法珠也環繞着法器,一同出了水球。
水妖才注意到宮甯晚這邊的動靜,就與從背後飛來的一物擦肩而過——水妖定睛一看,發現居然是躺有祝戚雲的法器,還有之前頗為棘手的紅色法珠。
“白楹!啟動法器!”宮甯晚遠遠喊道,“以人換人!”
白楹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朝着她飛來的法器末端。随着法器而來的十顆紅色法珠也在此時迅速散開,在白楹和躺有祝戚雲的法器身旁形成紅色的屏障。
白楹沒有絲毫的猶豫,朝着法器注入靈力。
所有靈力化為瑩白色點點光芒,從法器的船尾聚集到船頭,在船頭上方突然浮現一個半透明的圖案,好似是有人用極細的金黃色線勾勒出一個最為簡單的圓圈——
在下方的水妖輕輕一笑,她右手一揮,灌滿巨大天坑的湖水中湧出一條又一條的水龍朝着紅色屏障撞去。她轉頭朝着藤妖繼續說道:“你還愣着幹嘛?”
雖然她聲音輕柔,可笑容中平添幾分陰狠。
雙眼通紅、神志不清的藤妖聽了水妖的話,狠狠地在地面一點,飛躍半空中朝着白楹襲去,隻是猛然間打出的數枝藤枝都被隔絕在紅色屏障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