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钰還沒開口問,甘煜便向她告狀:“安教,你來評評理,我已經長大了,更何況保家衛國乃是每個臣民的責任,你憑什麼阻止我,就因為你是我哥我就要聽你的嗎?”
“别這樣說。”安芷钰阻止他繼續向下的話,“兄長定是為了你好,甯王陣營中有年紀偏小者可以免除去往前線的任務,如若你想待在這裡将軍也不會怪罪。”
“我不──”甘煜呲牙警告地看向兩人,“我就是要跟你們一起去。”
根本勸不動甘煜,安芷钰隻好朝甘茂擺擺手,證明自己也無可奈何。
“那便去吧。”安芷钰在這裡也不過比他大個一兩歲而已,而且是遠戰應當不會有太大危險。
不過一刻鐘,将士們已然全部排列好,晟元甯站在台上,一聲令下後便騎着馬朝烈焰城走去,一時之間,馬蹄聲與腳步聲交雜,陣勢壯大。
烈焰城與駐紮地本就沒有太遠,一行人剛到城外便看到城内硝煙四起,天色一片火紅。
這端的城門早已經敞開,将士們很是順利地進入,本就荒涼不已的街道此刻變得更加凄慘。
早就已經将将士分為幾個區域訓練,根本不需要分配,他們就準确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近戰區域和用劍區域的将士結隊走向城樓下的門,去幫忙抵住苟延殘喘的城門。
安芷钰帶領一隊人馬随晟元甯前往城牆上,她們每人手握一把弓,剛登上城牆便被上面的形勢所震驚。
城牆上滿是哀吼聲,地面上都是火燒過的痕迹,甚至還有些還未燃燒完畢的棉團,地上也幾乎都是燒傷的将士,晟元甯擡起手徐老便帶着他的醫箱先去查看那些傷勢重的人。
于珂用腳踩滅地上的火,蹲下用手指撚了撚棉團,随後向晟元甯報告:“是煤油。”
晟元甯表情凝重,憤怒地喊出一聲:“李曉何在?!”
正忙着收集弓箭再次使用的将士猛然擡頭,看到晟元甯的身影後激動地喊叫着:“李守将!甯王來了!”
一時之間,看不出人形的幾個人緩緩擡起頭,安芷钰這才看到原本意氣風發的李曉此刻的模樣。
他臉上有着深淺不一的劃痕,不知是利箭還是什麼武器傷的。
此刻的李曉早就沒了陰陽怪氣的心思,他看到晟元甯時眸光一亮,爬着沖晟元甯而來,眼含熱淚:“将軍!卑職快守不住了!”
晟元甯躬身将他扶起來,安慰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便交由我們。”
确實,在物資與人力都不充足的情況下,他能夠堅持到救兵趕來,已是成功人士。
或許是想要先行試探一番,前來的敵軍并沒有太多,最棘手是他們的弓箭被鑲上一團火球,直直沖過城牆,雖然被人避開,但地面上卻瞬間閃起一陣火花。
這種場景以前都隻是在電視裡見過,安芷钰不自覺朝城牆處走,俯瞰城門外的場景。
幾百人馬人手一隻弓箭,射擊的姿勢明顯,安芷钰暗叫一聲不好,脫口而出:“趴下!”
無數箭羽從空中而來,所幸烈焰城還有些破舊的盾,衆人匆忙舉起盾形成一個圍牆,弓箭全部紮到盾上,人都無礙。
幸虧這次不是帶有煤油的火箭,不然定然又是一陣不小的傷亡。
安芷钰再次探出頭,怕什麼來什麼,底下中央一人騎在馬匹上,手中握着的弓上搭着一支帶有棉團的箭,但他瞄準的方向似乎不是城牆上,而是更上方。
安芷钰仰起頭,剛好看到代表着禹都的旗幟正直直地插在牆上随風飄揚,毛筆寫出的“禹”磅礴大氣。
安芷钰僅看了一眼,便擡手握弓,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将箭從弦上射出。
沈皓辰對這樣一個小城池很不放在眼裡,所以在他父親想要出陣時他才會攬到自己手裡。
區區一個小城,是在不勞煩父親親自出馬。
果不其然,不過才半個鐘的時間,城門便已岌岌可危,城牆上也被自己想出來的火箭燒得發紅。
隐約傳來的哀吼聲變成了他勝利的号角,沈皓辰深感無趣,直到他擡眸時看到那張随風飄動的禹都旗幟。
他揚唇一笑,拿起馬背上的弓,将棉團箭點燃,随後瞄準向上方的旗幟。
隻要燒掉旗幟,這城池的将士定會方寸大亂,到時敞開大門歡迎他們都不是什麼難事。
沈皓辰眼睛半眯着,專注地去瞄準旗幟,然而在他即将松手之間,一道勁風猛然刺向自己,沈皓辰沒來得及躲。
棉團被利箭射穿,星星點點的火順着棉團輪到駿馬上,馬發出一聲嘶吼,随後亂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