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钰一怔,現代中确實也有手控的人,但晟元甯實在太過明目張膽,安芷钰撤回手,剛想說古代應當守規矩,男女授受不親。
“都是男子,害臊什麼?”晟元甯突然開口,安芷钰半張的嘴合上,暗自輕啧一聲,忘了女扮男裝這一茬。
安芷钰直起身,按了按有些酸痛的手臂,向後退一步于晟元甯拉開距離:“将軍莫非有斷袖之癖?”
晟元甯啞然失笑,眼中卻帶着狡黠,他向前一步,緊盯着安芷钰的眼眸:“是又如何?”
“将軍……”安芷钰本是想惡心他一番,沒想到他竟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安芷钰倒不知怎麼再往下說。
晟元甯似笑非笑,眼中戲谑更深:“如何?不是你先說本王的嗎?”
安芷钰學着于珂的模樣,朝晟元甯躬身作揖:“屬下知錯。”
摸出她手上沒有胡人摩擦出的繭子,晟元甯松了口氣,又揚起他邪魅的笑:“不必如此,在營内都是弟兄。”
一陣陣腳步聲從場外傳來,安芷钰看着一位位身高體壯的男子從身旁路過,總會跟晟元甯打聲招呼,握拳擊掌樣樣都有,氣氛十分融洽,絲毫沒有屬下與将軍的感覺。
等到所有人列成一個方隊,晟元甯輕輕拍了拍手,把将士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後,便開始介紹安芷钰:“這是我們新來的弟兄,名叫安遠,善于箭術,如若有想切磋的,便私下去練。”
“行啊”“好嘞”,嘈雜的聲音分層出現,甚至還有調侃:“将軍這次又是從哪裡诓騙回來的?”
安芷钰下意識去看晟元甯的臉色,卻發現他粲然一笑,語氣無奈:“各位,第一天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他這句話引起一陣哄笑,調侃聲也紛紛變成對晟元甯五花八門的誇贊,而他的自稱也從“本王”改成了“我”。
将安芷钰安頓好,晟元甯便離去。
甯王府。
剛騎馬從軍營歸來,還未曾沐浴的晟元甯,看着滿院子的箱子與站在院子中央的美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院落裡,管家晟豐帶着幾名侍女跪在地上,一旁站立着的正是帝王貼身大内總管蘇乞。
見晟元甯走來,蘇乞朝他微微躬身就算是行禮:“王爺安康。”
晟元甯渾身熱氣夾雜着灰塵,發絲被風吹得淩亂,略微蓋住側臉的疤痕,他傾身而立露出平日裡的笑:“蘇公公這是何意?”
他的笑容加上傷疤,顯得更有笑裡藏刀的意味,蘇乞對這“閻王王爺”有些懼意,他僵硬地扯起一抹笑:“帝王口谕,王爺還請接旨。”
前兩日歸禹時,帝王特意免了晟元甯的跪拜之禮,他微微躬身,帶着疑惑道:“臣接旨。”
蘇乞背過手向後退開半步,用尖細矯揉造作的聲音念着:“甯王晟元甯,即到而立之年,然因守衛邊疆數載,卻不曾有婚配,今日孤便許一樁美事,左丞相之次女周清靈,賢淑聰慧,今日起賜予甯王側室之位。”
晟元甯心情凝重,臉上卻一如常态地挂着笑。
即使他這十年不曾在禹都,但左相是帝後母家的事人盡皆知,而這位二小姐,恐怕不隻是普通的賜婚。
為了避免他拒絕,帝王甚至退了一步,隻要了個側室的位置,晟元甯暗自他一句老狐狸,直起身謝恩:“謝帝王聖恩。”
晟元甯瞥了眼一旁戴着面紗的女子,以及她後方兩名婢女,婢女走路時身輕如燕,很容易便能看出是練家子。
晟元甯轉向蘇乞,視線卻一直往陳清靈那邊瞥:“蘇公公,這左相二小姐嫁入王府,本王理應準備大婚,然而現在……”
看着晟元甯偷瞄的模樣,蘇乞輕啧一聲,這“閻王王爺”也不過是普通男子,美色之下不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蘇乞捂住唇低聲笑得虛僞:“嗐,這二小姐仰慕王爺已久,恰好今日二小姐進宮與帝後清談時帝王也在,便将此事落實,二小姐便跟着前來讓王爺先過目。”
“王爺随意安置便是,不用太大費周章。”蘇乞安撫着他,态度卻不容他拒絕,“流程什麼的,以後再補便是了。”
似乎躲不過,晟元甯便全盤照收:“那便委屈二小姐了。”
晟元甯将蘇乞送出府,讓晟豐去負責安置陳清靈,自己便帶着于珂進了書房。
“呸,這帝王老兒真是耐不住性子,剛歸回來便搞這些伎倆。”房門剛合上,于珂便暗罵出聲,音量絲毫不減。
晟元甯坐到一側的椅子上,聞言輕斥一聲:“小心隔牆有耳。”
他倒出一杯冷茶,推向于珂那邊,随後端起茶盞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你這脾氣确實應該收斂些了,禍從口出,即便我是甯王,帝王的命令我也無可奈何。”
于珂看着他的悠閑,有些恨鐵不成鋼:“将軍,您難道就不恨他嗎?如若不是他,您這張臉……”
“好了好了。”晟元甯打斷他的話,“事已至此,過去之事便讓他過去吧,今日我不是還活生生站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