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人如今在外城,他們也隻買得起外城的房子居住。
沈約自然不會讓蕭袖月走着去,當下雇了輛馬車,趁着日頭正好‘走親戚’。
馬車越走越是偏僻冷清,房屋越來越小,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差。
馬車在一處街角停下,沈約先跳下來,才伸手小心地扶着蕭袖月下來。
蕭袖月戴着帷帽,隻露出一雙如靜湖幽寒的星眸,轉着頭好奇地看了四周一眼。
這附近住的都是平民百姓,見到來了一輛馬車,禁不住探頭探腦的打量,甚至有些大膽的索性圍了上來。
甚至有些孩童不害怕地跑過來,繞着他們跑來跑去,一邊觑眼偷看。
無他,這兩人氣質太出色了,看衣服打扮就跟一般人不一樣,看得人羨慕不已。
城外的環境和内城是不能比的,沈約本來以為蕭袖月會無法忍受,一直擔心地盯着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蕭袖月沒有一點嫌棄不适,面紗下的唇角帶着幾分笑意,目光新奇清澈,看得津津有味。
不說她在原來的世界居住條件髒亂差,有了一定免疫力。就是原主,住在廢棄的院子裡也不比這裡好到哪裡去。
有什麼好嫌惡的,有條件誰不想住得更好點!
沈約讓車夫在原地等待,自己扶着蕭袖月的手臂領着往蕭家走。
其實蕭家人住的地方離街口并不遠,他們不過走了十幾米,就已經聽到了一陣喧嘩聲。
蕭家人拿出剩下所有的積蓄買了一處一進的院子,三房人都擠在一起住,如今大門敞開着,裡面正上演一出鬧劇。
來得早不如來的巧,還有這好事!
蕭袖月眼睛一亮,立即拉着沈約加入到附近看熱鬧的人群中。
隻見門前的泥地裡,一對青年正按着一個女子打,面目猙獰扭曲地伸手扒拉女人身上的物件。
而那名女子披頭散發,嘴裡嘶吼憤怒地叫罵,爪牙舞張地試圖反抗。
旁邊圍着幾個蕭家人,有幸災樂禍的 ,有漠不關心的,也有想援手救人的。
“啊!”女子突然發出慘叫,手緊緊捂住了耳朵,有血迹滲了出來。
當她擡頭,露出缺了門牙的面孔,蕭袖月不由一樂,那不是蕭柔嘉嘛。
“我的耳環,那是我的,還給我,把它還給我。”蕭柔嘉面皮腫脹,發出不甘心地吼叫。
“呸,還什麼還,如今大家有錢都拿出來一起用,你憑什麼還私藏東西?”說話的是搶東西的兩名青年之一,也是大房的庶子。
蕭大夫人推開人,沖上去抱起女兒:“柔嘉,你怎麼樣?”
“娘,打死他們,讓他們把我的東西還回來。”蕭柔嘉不甘心地推她。
蕭大夫人蒼老憔悴得不像樣,流淚安撫道:“不要了,我們不要了。”
自從來到了這裡,大房嫡系隻有一個八歲的蕭桦,還有兩名婦人,底下的庶子女幹脆造起來了反,根本不将母子三人放在眼裡。
頗有将以往所受的屈辱報複回來的意思。
而二房怨恨蕭大老爺不聲不響溜走,又因為蕭袖月這個罪魁禍首是大房的人,所以袖手旁觀,任蕭大夫人等被欺淩。
“不公平,不公平,三妹妹,四妹妹身上就沒有嗎,你們為什麼不去搶她們的,偏要拿走我的?”蕭柔嘉崩潰大哭,像個孩子似的癱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着喊着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庶子之一的青年鄙夷地道:“她們到了這裡好歹繡花織布,做飯洗碗,給家裡做了貢獻,不像你好吃懶做,還以為你是千金萬金的大小姐呢。從今天起給我幹活,要不然,......”他威脅地揚州路了揚拳頭。
‘啊啊啊啊’,蕭柔嘉受不了地扯着自己頭發,自己怎麼會落得這般下場?
如果是噩夢的話,到底什麼時候會醒來?
“我再也受不了了,讓我死,我不想活了。”蕭柔嘉以頭捶地,想死了一了百了。
“柔嘉不要啊!”蕭大夫人拼命阻止,眼淚一滴一滴打濕了地面。
看鬧劇結束了,圍觀的人三三兩兩散開,露出了蕭袖月和沈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