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袖月不解:“為什麼呀?”
沈約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我怕你會被人打死。”
蕭袖月是不是忘了外面的‘熱鬧’都是她造成的,還敢往前湊?
貧窮使人發瘋,何況是從财富頂端硬生生被人拽下來,少女是真不怕萬一有人想到是她搞得鬼,會不顧一切的撲上來咬死她啊!
他已經預見到蕭袖月将來絕對不會隻幹這一件讓人發瘋的事,以後少不了被人追着打,隻求她千萬不要随意落單。
蕭袖月,蕭袖月眼神真摯地看着他:“不怕,因為我有沈大俠啊!”
少女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會保護我的是嗎?
我在,你在;我死,你亡。
我們是一體的不是嗎?
沈約心口一熱,整個人像是被某種情緒擊中了,眸子愈發幽深。
他不自在地偏開頭,摸了摸鼻子道:“不是要出去看熱鬧嗎?我陪你。”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本來是想勸少女不要摻合了,怎麼稀裡糊塗就同意了?
他暗歎一聲,自己真是變得越來越沒原則了。
蕭袖月笑吟吟地勾了勾手指:“好啊,過來啊!”
沈約飛身到下來,拉開門,倆人一起出去。
外面人心惶惶,下人們行走匆匆,神情不安。
明明一個月前整座宅邸還是蒸蒸向上,氣象萬千,如今已經有了日落西山傾頹敗落之勢。
蕭袖月看着低低的笑了:“蕭立業要是再不回來,可是家都沒有了。”
沈約和她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不緊不慢地道:“這座宅子的地契也交出去了,有人專門會處理此類房子,大概差不多再過兩三天就要易主了。”
蕭袖月興奮地轉了個圈,眼睛閃亮亮地盯着沈約:“那我豈不是很快能親眼看到蕭家人如喪家之犬般的被趕出門,好高興啊!”
她的眼神是那麼明亮,笑容那麼甜,美麗的容顔因為喜悅變得更光彩奪目。
明明做的是被人怨恨咒罵的壞事,明明眼底的惡劣如此赤裸,卻升不起絲毫反感。
蕭袖月就是那種明知道是行惡,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人。
沈約暗暗警惕自己以後千萬要約束好她,要管着她不要太過肆意妄為。
他停住腳步:“真就這麼高興?”
“當然,”她背着手,面對他倒退着走,毫不掩飾自己的惡趣味,“這座府裡壓根沒好人,他們最好是哭得稀裡嘩啦的,哭得越大聲我越高興。”
沈約挑了下眉,故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沒了這座宅子,你也同樣沒有住的地方?你是打算要流落街頭嗎?”
“啊,.......”蕭袖月呆了一呆,半晌她旋身到沈約身邊,斜眼看他,“這不是有沈大俠你嗎?莫非你要袖手旁觀?”
沈約嗓音了含了一絲笑意:“那我貌似有些虧,沒得保護人,還要倒虧提供住處的?”
蕭袖月星眸漾起一絲波瀾,唇角勾起谑意:“那要不給沈大俠補償好了?”
“補償?”沈約疑惑地頓住腳步。
蕭袖月玉指點了點臉頰,擡眼望天不去看他,作沉思狀:“就從充當‘嫁妝’的護衛,升級為侍寝的‘通房漢子’怎麼樣?沈大俠,這補償要不要?”
‘咳咳’,沈約突然彎腰猛烈地咳嗽,侍寝什麼地,那也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咯咯咯,不要就算了,我收回這話。”蕭袖月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得意地大步流星往前走。
沈約好不容易止住咳,手背抵着唇,望着蕭袖月的背影,也笑了。
他搖了搖頭,心裡卻禁不住沁出一絲甜蜜,站了片刻才追了上去。
小院裡,蕭柔嘉抓着蕭大夫人嘶吼:“一定是蕭袖月,娘,一定是蕭袖月這個賤人幹的,我們去找她算賬,讓她把錢财都還回來。”
她恨死蕭袖月了。
要不是因為她,府裡不會有一樁樁災禍。
她威脅自己,霸占了萃玉軒,還毀了小叔叔。
這樣還不夠,指使人毒打府血脈親人,逼迫老祖宗蝸居偏僻小院,害得父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還要害死蕭府所有人。
賤人,賤人,她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還要活着害人?
她搖着蕭大夫人,咬牙切齒道:“娘,我們跟這個賤人拼了。”
‘啪’,蕭大夫人狠狠打了蕭柔嘉一個巴掌,厲聲道:“閉嘴!”
蕭柔嘉不敢置信地望着蕭夫人:“娘,你打我?”
牆頭上,沈約小心地攬着少女的腰,蕭袖月則是看得津津有味。
看别人倒黴,果然使人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