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自然不是真的叫阿穆。
他在江湖上還有另外一個名号——無影手穆旦。
‘無影’不是誇贊他的輕功登峰造極,而是指他偷術高超,善于隐匿身形,滑不溜手,誰也抓不住。
穆旦之所以會在蕭立言身邊當一個打手,就是因為此前犯下一個大案,不僅将一戶人家洗劫一空,更是将其一十三口滅門,為了躲避朝廷追捕,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掩藏身份。
他平生最愛的就是财寶,視錢如命,認為白花花的銀子比什麼女人,權勢迷人多了,所以才能無視蕭袖月的傾城之貌,眼也不眨地折斷她的脖子。
此刻他輕松地提着麻袋直奔城外,準備将屍體往山裡一丢,一埋,就可以完事了。
隻是今晚上不知怎麼搞的,感覺特别的陰冷,後頸上一陣陣小風吹着,寒毛都豎起來了。
蕭袖月是第一次體驗當‘鬼’的感覺,輕飄飄地,意志一動,整個身體像是被風刮着的風筝,一下子飛出去好遠。
她到底年紀小,難掩新奇地飄來飄去,還繞着人前後左右的晃蕩,果然看不見她。
系統忍不住在她腦海裡提醒了一句:“記得,你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蕭袖月沒好臉色:“知道了。對了,不用的時候,可以暫停使用時間,等下次用的時候再恢複嗎?”
系統不敢惹她,忍痛點頭:“可以。”
眼看阿穆快到地頭了,蕭袖月左看右看作難了,附近隻有樹木石頭,自己拿什麼對付人?
蕭袖月還在思索,大概是她緊貼在阿穆身邊的緣故,阿穆覺得手都凍僵了,周圍冷得不同尋常。
雖然山上會冷一點,但是他練武之人,這點冷壓根不在話下,情況有點不對。
阿穆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袋子,瞳孔警惕地掃視四周。
蕭袖月一個沒刹住車一下子飄到了前頭,見狀回過身來面對面盯視着人,手還在他眼前揮了揮:“他真的看不見我?”
系統有氣無力地回應:“親,本系統出品,品質保證。”
“那他是怎麼回事?”蕭袖月不解。
“你現在本質是一團能量物體,屬性屬寒,通俗易懂點來說就是陰氣重,靠近了自然能察覺。”
蕭袖月皺眉,心裡将這點記了下來。
阿穆突然轉頭對着一旁陰森的樹林大喝道:“誰在那裡,出來?”
蕭袖月吓得飄遠,以為對方突開了天眼發現自己了。
‘桀桀桀’,一陣古怪的笑聲冒了出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不愧是‘無影手’,被你發現了!”
吓,蕭袖月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瘋狂地原地轉圈圈——誰,誰,這裡什麼時候還有第三人,哦,不,第二人?
一陣風吹過,一棵松樹上多了一個人,尖嘴猴腮,兩眼無神,看人的目光透着陰毒狠辣。
“候三!”穆旦似乎不意外他的出現,“你果然找來了。”
“廢話少說,陸家的人是我們一起殺的,銀子我也有份,你一個人拿着銀子偷跑算什麼回事?候三陰森森地道,“别妄想着占為己有,把銀子交出來吧。”
穆旦眼皮下的瞳仁轉個不停,嘴裡道:“銀子都被我藏起來了,現在風聲緊,等以後自然拿出來平分,你還信不過我嗎?”
說着,腳下将裝着蕭袖月屍體的袋子往後藏了藏,似乎深怕被候三看見。
這麼大的袋子沒看見才有鬼,候三眼睛亮了,突然飛身朝穆旦撲了過來,嘴裡大罵:“誰不知道你穆旦愛财如命,老子信你才怪,把袋子給我!”
“你想要就給你,接好了!”穆旦腳下用力将袋子踢向候三,在候三張開手去接袋子的時候,他從身上掏出一把刀,朝着候三當頭揮下。
候□□應不及,幸好危機時刻用手上的袋子擋了一下,刀子砍在袋子上,裡面鮮血流了出來。
“媽了巴子的,穆旦你又騙老子。”候三再蠢也知道裡面裝的不是銀子,當即一扔,跟穆旦打了起來。
這一下變化太快,蕭袖月難得的怔愣住了,知道書裡有江湖世界,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江湖中人打鬥場面。
聽這倆人的談話,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又是殺人又是搶劫财物,還黑吃黑,而且太過分了,竟然拿着她的‘遺體’糟蹋,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裡,氣煞了。
仗着自己現在是‘鬼魂’,蕭袖月繞着他們看來看去,反正看情況倆人之間必有一死,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就好,誰活下來就收拾誰。
‘叮’,一把刀插入地上,顫顫巍巍地不停搖晃,是穆旦被打飛了武器,如今是赤手空拳。